“詹姆大哥，你說夜氏為什么一定要我們開著他們的車去送貨呢？”

半路，夏迪將腦袋抵在車窗上，看著窗外閃閃發光的霓虹燈，開口問道。

“誰知道夜氏的葫蘆里賣的什么藥，我們只要將貨送到就行。”

夏迪轉過頭，看著詹姆脖子上掛著的金屬銘牌，猶豫了下問道：

“詹姆大哥，他們說你之前做過雇傭軍？還把自己的上司給宰了？”

“是啊，怎么，你對我這中年老男人的輝煌過去感興趣么？”

趁著路上的紅燈，詹姆又掏出了一根煙，同時也遞給了夏迪一根。

“嘗嘗？你也到年紀了。”

看著夏迪接過了煙，被嗆地直咳嗦，詹姆這才哈哈大笑著說：

“獨立戰爭之前，我和好哥們一起幻想著揚名立萬，于是幾個人扛起祖傳的沖鋒槍，想也沒想的就干起了傭兵的行當。”

“后來不知怎么的，戰爭一下子就來了，當時我們還沒在夜之城。”

“聽說自由州那邊有人招聘能上戰場的，而且報酬還挺豐盛，哥幾個一合計，在哪打仗不是打，于就一股腦的跑去投奔了。”

“后來才知道，招我們的大金主是軍用科技，目的就是送到夜之城這邊和荒坂拼命，這幫公司的家伙，就只知道在后面放冷槍，送命的活都給我們干，真他娘的操蛋。”

“后來在城外的小鎮上，我看到軍用科技的軍官在強暴一名小姑娘，想也沒想地掏槍就干，把那名雜碎的腦袋給開了瓢。”

“本以為這事就這么過去了，但小姑娘受不了威脅，把我供了出去，好在還有幾個好哥們，在他們的幫助下勉強逃了出來。”

“就是可惜，他們也死的沒剩幾個了。”

詹姆摸著胸前掛著的銘牌，上面一連串的名字讓他回想了很久。

“哎，當初那么刻骨銘心的仇恨，在荒地里發了瘋似的想要報仇，可是最后還是沒能對普通人下手，現在這么多年過去，哪怕看著老朋友的名字，都有點記不清他們長什么樣子了。”

將銘牌重新塞回了衣服中，詹姆收起了回憶，看著旁邊的夏迪，問道：

“你呢，小家伙，怎么會加入星火的。”

“我是個孤兒，老大救了我，我想著反正也別的地方可以去，而且星火這里還不錯，三指大哥對我也很好，所以就留下了。你呢？”

在經歷了連續數次紅燈后，詹姆似乎有點不高興，所以現在也就不看什么紅燈不紅燈了，反正不是自家的車，一路闖了下去。

“我以前喜歡看書，特別是幾百年前的那種老書。”

“在夜之城待了這么多年，早就看透了公司是什么德行，哪怕是一些看似自由的幫派，身上也都盡是那種類似公司的腐臭味。”

“可星火不一樣，太不一樣了。”

“我不懂什么崇高的理想，我只是覺得，它特別像我在書中看到的，那個貫通天地的巴別塔，美麗而夢幻。”

“于是我心甘情愿的為它戰斗，目的不是為了自己兜里的那仨瓜倆棗，而是真的期待某一天，這座塔可以高懸天際，將那上面不可一世的公司，消滅的干干凈凈。”

夏迪這會總算將手里的煙抽完了，抹了一把鼻涕和眼淚，這才說道：

“你還說你不信夢想，果然老男人的嘴里處處都是矛盾。”

詹姆嘿嘿笑著，沒有說話，自顧自的盯著面前的公路。

“詹姆大哥，這次任務的目的地是死亡之舞吧，那里是旋渦幫的地盤。”

“是啊，就是那幫不要命的瘋子，將自己改造的半人半鬼，那么大一坨金屬疙瘩糊在臉上，還不準用麻藥，我覺得他們比賽博瘋子還要瘋。”

“是啊，那就是一群瘋子，一群，該死的瘋子……”

夏迪目視著夜之城的街道兩旁，雖然夜晚很冷，但依舊有人搭著帳篷睡在角落，和遠處層層疊疊的摩天大樓格格不入。

“我的父母，就是死在那些瘋子手中的。”夏迪幽幽的說。

“小子，你該不會是想……”

詹姆手握方向盤，一臉狐疑的望著夏迪。

“放心吧詹姆大哥哥，我有分寸，任務中不會亂來的。”

“能說說嗎？現在距離目的地還有一會。”

“其實也沒什么，我的父母是個大白癡，被旋渦幫夸張的入會宣傳吸引，最后倒在了那一開始的手術臺上。”

“節哀。”

“其實我知道他們想什么，整日里做著最辛苦的工作，領著最微薄的薪水，但是幻想著這里可以給我帶來最美好的未來，于是拖家帶口的來到夜之城。”

“在一次次被幫派欺負的過程中，他們選擇向幫派妥協，于是我就變成了孤兒。”

“不過至少這讓我剩下的人生中多了一個目標，那就將那些狗雜碎們，炸上天！”

夏迪摩挲著手中的“要你命三千2.0”，旁邊的詹姆望向他的眼神頓時變得有點奇怪。

“其實，我可以幫你的，只不過，要在任務交接之后。”

“我明白的，詹姆大哥，三指大哥他們為了這個百分之百完成任務的守夜人名號，可是辛苦了好久，不能毀在我手上。”

“是啊，還是不得不佩服老大的頭腦，外人還以為‘守夜人’是個獨狼呢，誰知道這就是個馬甲，出任務的時候，大家都是一窩蜂地上。”

詹姆感慨著，同時看見夏迪爬到了后座，打開了與貨倉連接的窗戶，并躍躍欲試的想進去。

“小子，這可不是我們的車，小心公司的人在這里安了監控，這種事他們常干。”

“沒事，看著這是什么？”

夏迪從懷里掏出了一塊黑不溜秋的裝置，在上面按了幾下。

“這是老大之前用過的屏蔽器，好像很厲害的樣子，是我找三指大哥要的。”

“到時候他們問起來，就說路上遇到了幫派火并，被他們的屏蔽信號影響了，我去！這么大個的機甲啊！”

夏迪已經進入了貨倉中，詹姆只聽到里面傳來到了叮叮當當的響動聲，再次出來時，他手上的那枚要你命三千炸彈，已經消失不見了。

“小心點吧，我們馬上就要到了。”

詹姆此時也打起了精神，死亡之舞酒吧就在不遠了。

但是離目的地越近，就越能聽到槍械開火的廝殺聲。

詹姆和夏迪對視一眼，目光中都有疑惑。

“慢點靠近啊詹姆大哥，我感覺前面好像有人在打仗。”

“不是好像，是就有人在打仗，現在不用編了，我們的確碰到了幫派火并。”

“還他娘的是內斗……”

詹姆嘆了口氣，目光復雜的看著兩撥漩渦幫成員在門前對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