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鋁土礦是稀缺資源,受特殊保護。想要開采鋁土礦,采礦權很難辦理,就算辦理下來,每噸鋁土礦要上交好幾塊錢的資源稅。相比之下,煤礦沒有資源稅,更好開采,利潤更高。當然,也不是說鋁土礦不賺錢,只是相對來說煤礦更好賺錢。咱們忠義市這邊,還不是大把的私人亂挖鋁土礦,一噸一百多元,發財的人也不少?!?/p>
經余舒敏這么一說,王筆也想起來,煤礦現在是沒有資源稅的,后來幾年,才逐漸征收每噸幾毛錢的資源稅,逐漸上漲到每噸七八元。
可以看得出來,現在的煤礦開采,成本有多低!
“走吧,前面就有一處非常好的鋁土礦出露點。我幾年前來看過,鋁土礦的品質相當好!”
余舒敏帶王筆來這里,顯然是精挑細選的位置。
這片區域,未來能夠勘探發現超過一億噸的特大型鋁土礦,而且埋藏深度很淺,不可能沒被人發現。
之所以現在沒有進行鋁土礦勘探,只是因為客觀環境太復雜。
顯然余舒敏就知道這里鋁土礦勘探潛力很大。
他恐怕也沒想到,這里的鋁土礦儲量會如此驚人吧!
“唉?”
余舒敏帶著王筆漫山遍野的轉了一圈,終于確定了以前看過的鋁土礦出露特別好的地方,但到了地方,卻感覺不太對勁。
這里有道路,有房屋,還有各種工具……
“感覺有人已經在這里開礦了?!蓖豕P儼然看到了一個簡陋的礦山。
“難道是我掌握的信息滯后了,這里原先是沒有鋁土礦權的。”余舒敏很是納悶的撓了撓頭。
雖然不太清楚狀況,他還是帶著王筆走向了記憶中鋁土礦出露的位置,越是順著凹凸不平的泥結石道路往里邊走,越是聽到里邊轟隆隆的機械作業的聲音。
“學弟,你看這里,路邊就有鋁土礦出露!”
余舒敏爬到了路邊的小山坡上,扒拉下來一把石頭,遞給了王筆,“這里的鋁土礦賦存層位,跟得水縣那邊一樣,都是在奧陶系中統峰峰組上面,石炭系中統本溪組下面的不整合面?!?/p>
王筆查看了一眼手里的石頭,很確定這就是鋁土礦。
只是手里的石塊,呈現灰黑色,有紅褐色浸染。
顯然這是鋁土礦層的底部,屬于三晉式鐵礦浸染的鋁土礦。
抬頭看向上方的鋁土礦層,能夠看到自下而上,顏色從紅褐色,漸變為深灰色、淺灰色。
這就是他們所認識的鋁土礦層,鐵礦、鋁土礦、黏土礦等依次浸染、漸變。
“確實是鋁土礦?!?/p>
“這邊的鋁土礦,跟得水縣那邊的鋁土礦,內在方面,有很大區別。就說硅含量,這邊含量10%以上,這就造成了鋁硅比相對較低,一般是5到7?!?/p>
“像得水縣那邊那種那么高的鋁硅比,放眼全國,都是很少見?!?/p>
“那確實是?!?/p>
余舒敏哈哈一笑,然后指向道路的前方,“這里以前是個小山谷,再往前走,那邊鋁土礦層出露更加明顯,整個礦層完全顯露出來,斜掛在山坡上,就像是彩虹一樣,特別壯觀,特別漂亮!”
說著,他便帶著王筆往前走。
嘩啦啦……
“山坡上好像有人!”212地質隊的隨行地質技術員喊道。
他們抬頭,卻見山坡上空無一人。
只有幾塊石頭緩緩滾落。
“走吧,就前面一點?!庇嗍婷魶]有在意,招呼王筆繼續往前走。
他們成了甕中之鱉,被人圍了起來。
“你們是干啥的?”
說話的人,開著一輛豐田霸道,疾馳而來,猛地一個剎車,揚起漫天灰塵,車子橫著,把身后的路給堵住了。
他似乎是剛剛得到通風報信,急忙趕來,攔住了王筆等人。
“我們是地質隊的,過來做調查?!庇嗍婷舾杏X情況不妙。
記憶中,這地方以前就是個荒坡。
現在不但有路,還來了很多人!
而且這些人一個個看起來就不是善茬!
“地質隊?”那人眼神閃爍著兇光,“地質隊的,你來這里找什么?”
“找鋁土礦。”余舒敏現在不敢撒謊。
“這里沒有鋁土礦,你們找錯地方了!”
“沒有?”余舒敏愣了一下,當即點頭,“我們就是過來看看,沒發現有礦。”
正說著,一輛卡車,發動機發出低沉的轟鳴聲,載著沉重的礦石,從山谷里面駛出來。
負責人朝卡車司機揮了揮手,然后跟身邊人吩咐道:“把這幾個人先關進前面保安室里,調查他們的身份!如果他們不是地質隊的人,那就挖個坑,埋了!”
埋了?
王筆悚然一驚。
這是嚇唬人,還是真敢這么干?
那負責人轉身去挪車,給卡車讓路。
卡車司機腦袋伸出窗外,朝負責人喊道:“金哥,這趟礦石運往新莊氧化鋁廠,我是直接把礦錢拿回來,還是你自己去跟他們結賬?”
“我自己去結賬!”
負責人不停地揮手,顯然是不希望司機多說話暴露太多信息,“快走,走,別廢話!”
“好咧!”
卡車轟鳴著駛向前方。
余舒敏偷瞄了一眼卡車的運載物,很快朝王筆附耳道:“鋁土礦?!?/p>
他們被趕進了一間狹小的磚瓦房,準確的說,應該是一個崗亭。
門口有人把守。
“余隊長,他們會不會真把咱們活埋了?”年輕技術員很緊張。
被關在這樣一個逼仄的空間,幾個人或坐或站,時間長了,緊張的情緒就越來越濃烈。
仿佛在等待死亡的審判。
“我們真是地質人員,他們真調查清楚了,肯定不敢亂來!”
余舒敏對此倒是不太擔心,“我們要是消失了,事情肯定瞞不住!他們不敢冒險的,他們只是求財。”
“求什么財?”王筆還是不太明白。
“目前還不清楚,也許是他們在盜挖鋁土礦,被我們撞見,有些擔心我們的身份。”余舒敏如此猜測,指了指外面的人,“他們現在比我們還更加緊張,你們信不信?”
“要不我給我們那邊的縣長打個電話?”
王筆想著通過楊開青的關系,聯系這邊的執法部門,不但能夠把他們救出去,還能把這里的盜采分子一鍋端了!
余舒敏顯然還是比較冷靜的,搖頭道:“不能激怒這些人,不要用我們的命去賭他們敢不敢。要真惹惱了這些人,真把我們活埋了,那不就冤死了!”
“你說得對,我的想法太莽撞了。”王筆連忙收起手機。
只是漫長的等待,實在太過于煎熬。
余舒敏都坐不住了,敲了敲窗戶,朝外面的人喊道:“我認識新莊氧化鋁廠的副廠長李樂勇,如果你們還是沒調查清楚我們的身份,可以打電話給李樂勇!”
這個喊話,果然起了效果,門外的人很快去而復返,帶來了負責人。
“你們上車,跟我走!”
負責人瞪著眼睛,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路上你們要是敢亂來,打斷你們的腿!”
當!
旁邊的馬仔用手里的鐵棍敲了一下路邊的鐵架子,發出了當的一聲刺耳聲響。
威脅的效果,果然很見效。
屋里的幾個人,不由得縮了縮脖子。
這要是一棍子敲在腿上,真得嘎嘣脆。
幾輛車子,載著他們直奔新莊氧化鋁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