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二皇子沉聲問道,他直盯著自己的妻子。
女子聞言停下了腳步,她轉了轉腕間的木鐲,幾縷發絲從耳畔傾斜至臉頰,如同一把利刃,戳穿了她往日偽裝出來的端莊靜淑,“因為我討厭如今的生活,自從殿下算計娶我之后,我沒有一日不在后悔,那日日累積的悔恨化作江水將我淹沒。”她說著,悄然向后退了幾步,回到三皇子身側,隨后靜默不言。
三皇子拍了拍手掌,“精彩,被枕邊人背叛的戲碼。”
三皇子感慨了一句后便讓人將二皇子和他的母妃押了下去,隨后讓其他人一齊出去,他要單獨與自己的父皇說些話。
她隱晦地掃了一眼三皇子的背影退了出去,她拒絕了宮人扶她上馬車,選擇一步一步走回府邸。
其實站在三皇子這邊一方面的原因是三皇子奪得皇位的謀算要大于二皇子,為了家族的后續考量,她該選三皇子,另一方面是因為愧疚,是對那個人的愧疚,日復一日,啃噬著她的血肉,直到她終于無法忍受。
她最后還是決定向那個人的父親坦白,即便這份坦白晚了數年,但是那個人的父親依舊原諒了她。
“淼淼將玉鐲托付給了你,告訴了你關于她的一切,這表明在她還在的時候打心底認可了你,也謝謝你的出現,讓我又茍活了這么些年,這里依舊是你的家,留下來吧!”
她不可置信地抬頭看向面前的男子,男子一如尋常般慈愛的看著她,可她不敢直視那道目光,她看了一眼又匆匆地低下了頭,哽咽地說不出話。
后來她還是留在了那里,一直為府內上下打理事務,在父親離世后,她便削發為尼,隱于寺廟,此后便沒有她的消息了。
我晃掉了葉子上的水珠,她原本可以不坦白的,畢竟除了她自己沒有任何人知道真相,但一念之差,瞬息萬變,人類總是善變的。
又是一個雨季,我被雨水打得亂七八糟,但我有些懶得掙扎,最近幾日都在下雨,我梳理好的枝葉下一刻又被雨水打亂了,干脆不梳理了。
一輛馬車急促地從我身側經過,那車轱轆都快擦到我了,也沒人說在野外還要經受這種驚嚇。
幾個蒙面的男子從周圍竄了出來,我說剛才怎么感覺這雨天哪里怪怪的,原來我被包圍了。
那馬車里飛躍出一個持劍的女郎,英姿颯爽,一戳一個準,只是那些人不講武德,什么暗器都往馬車那里丟,女郎有些扛不住,馬車里傳出一道急切地聲音,是個男子的聲音,“阿糯,你別管我了,快走!”
女子置若罔聞,一意孤行地擋住周圍的攻擊,在發現那女子抵擋住了大部分攻擊,而馬車里的人居然沒事之后,有一個蒙面人往馬匹上丟了一記針,伴隨著馬兒應激的嘶吼聲,馬車猛地向前馳去。
女子匆忙殺了最后幾個男子,往馬車駛往的方向飛奔而去,等她終于看到馬車時,馬車已經停了下來,臉色蒼白的男子靠在馬車的支架上,手徐徐從馬的身上收回,眼神無比驚懼。
在女子叫住男子后,他才慢慢止住發抖的身體,猛地喘了一口氣,“阿糯,你終于來了。”
說著,他緊緊抓住一側的車架,“阿糯,我們得回去,我剛才看到了一個令牌,一定是追殺我的人的消息。”
女子上前扶住了他,搖了搖頭,“此地不宜久留。”
男子按住了女子的手臂,“那個令牌很重要,而且順路,我們可以到那里轉去姚城。”
女子應了一聲,“那我們要快些!”
待二人回到剛才遭遇刺殺的地方時,除了一地的尸體外,適才的血腥味被雨水沖淡了許多,他們在我身側找到了那塊令牌,那個男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把我也挖走了。
你找令牌你就找啊,我又不叫令牌。
雖然我確實看到了他剛才把一枚令牌丟出馬車的動作,但是我只是一株不會說話的植物,何必呢!
女子似乎對他的行為也不解,但她也沒有多說什么。
果然,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今日怕是沒有人會為我討公道了,我懨懨地掃了一眼自己原本所在的坑。
挖得還怪完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