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醉酒，便歇在了仲達(dá)府上，屬實冒昧。”
姜沖洗漱過后，來到正堂對著賈珝拱手說道。
“無妨，你我之間何需如此，中午留了飯再走。”
賈珝笑呵呵的說道，姜沖可是一覺到天明，他朝會都回來了，這就要用午飯，姜沖還遲遲未醒。
“家中還有老母，看姜沖甚緊，昨日宿醉未歸，想來擔(dān)心，姜沖告辭，改日天香樓我做東。”
姜沖聞言抱拳說道，急沖沖的走了。
“張山，這二傻子查的怎么樣了？”
賈珝笑瞇瞇的問道，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姜沖拿著酒來的，他自然要以禮相待，但說姜沖真就是個二傻子，賈珝不信。
“額，少爺，順平親王世子憨直爽利，京中有名。”
張山想了想，抱拳說道，姜沖貌似真就是一個二傻子。
“他還真就是個翻版薛大傻子不成，算了，備車，去林伯父府上。”
賈珝皺了皺眉頭，無奈的說道，世界上還真有被砍了一刀，還興沖沖的找兇手喝酒的二傻子，這比薛蟠不差啊。
……
“林伯父在上，受小侄一拜！”
林如海坐在正廳淡定喝茶，聽賈珝來訪也不匆忙，誰知賈珝一見林如海納頭便拜。
“老夫養(yǎng)心殿內(nèi)所現(xiàn)，可還對寧侯胃口？”
林如海連忙扶起賈珝，賈珝還未坐穩(wěn)便聽林如海沒好氣的說道。
賈珝接過小廝送上的茶，捧到嘴邊擋住了自己的臉，這林如海和林黛玉到還真是父女，陰陽怪氣一脈相承。
“我聽說討債之事，是一個混賬所提，你可認(rèn)識？”
林如海幽幽說道，賈珝心頭一驚，想都沒想就斬釘截鐵說道：
“如此荒謬之談，珝聞所未聞，這京中消息多假，林伯父又是從何處聽來？”
“陛下所言，陛下又言所追債款原是三成，又是那個該死的混賬提到了五成。”
賈珝聞言瞬間痿了下去，又舉起茶，將自己的臉擋在茶杯后。
“多謝珝二哥救命之恩。”
林黛玉身后跟著紫鵑走出后院，行了個萬福說道。
“這件事倒是我連累了你，理應(yīng)是我向你道歉才是。”
林黛玉走出讓賈珝稍稍松了口氣，林如海和他之間尷尬的氣氛也稍微有些緩和。
“這事是你找出來的，你當(dāng)如何解決？”
“我本是為了算計王子騰，又如何知道此事會落到伯父頭上，至于解決辦法更是沒有。”
賈珝頗為光棍的說道，他能怎么辦，拿著刀子一家一家去威脅？嘉佑帝能先把他剁了。
“唉，我也不多難為你，寧榮二府未曾欠債，但其余六個國公府的五成欠款速度還上，就算這次我拿不到其他欠款，也算對陛下有個交代。”
林如海無奈的說道，欠債這事不是派系的問題，大量朝臣都向國庫借了銀子，從他們的口袋里拿銀子就是在割他們的肉，誰動誰死，就算是嘉佑帝親自下場，他們也不會乖乖交出去。
“珝回去就安排。”
賈珝點點頭說道，好在寧榮二府未曾欠債，不然賈珝也要頭疼，至于為什么沒借，無非兩字“臉面”。
“你還要在我府上用了飯不成？”
林如海喝了兩口茶，看著還坐在位子上喝茶的賈珝說道。
“賈珝告辭。”
賈珝聞言無奈的放下茶杯，對林如海拱拱手便起身告辭，心中暗道，林如海這品行為與往常不一？
也不想想林如海這張老臉為了賈珝都扔出去了，他在賈珝面前還維持什么風(fēng)度。
“二爺，回府？”
孫科百無聊賴的靠在馬車上，眼看賈珝出府問道。
“我在外面走一走，你跟在我身后便是。”
賈珝搖了搖頭，就沿著街道走了起來，孫科眼角抽了抽，帶著幾個親兵驅(qū)車遠(yuǎn)遠(yuǎn)吊在賈珝身后。
京城街道繁華，兩邊小販無數(shù)，大多都是小吃，玩物之類。
“伙計，狗肉多少錢一斤？”
賈珝站在一處賣狗肉的攤前，對著煮肉的伙計問道。
“七個銅板一斤，都是好狗肉，您來二斤？”
伙計用鐵鉤勾起一塊好肉，讓賈珝“”看了看說道。
“來上五斤，再有什么燒餅饅頭的來十幾個。”
賈珝點點頭說道，轉(zhuǎn)身有對身后親兵招招手，招呼他們來吃。
“得嘞！”
伙計勾起幾塊好肉，甩在案板上，正要用菜刀切成塊子，卻被賈珝制止。
“不用切，手撕的狗肉吃著才香，還有你們幾個，在九邊可沒有如此拘謹(jǐn)，怎么進(jìn)了京就天天板著個臉？今日盡管吃，我請客。”
幾個親軍笑了笑說道：
“這不是怕給二爺您丟人嗎，您這么說我們就不客氣了。”
幾個親軍聞言也不拘謹(jǐn)，圍著賈珝坐了個圓，伙計端著幾大盆狗肉上來，孫科開口問道：
“伙計，可有美酒？”
“只有自家釀的米酒，您不嫌棄給您上幾碗？”
賈珝撕下一塊狗肉，沾了沾鹽花，送入口中，點了點頭：
“真是聞得狗肉香，神仙也跳墻啊。”
……
“讓路，讓路！”
不遠(yuǎn)處，一隊扈從拿著馬鞭驅(qū)趕行人，看的賈珝頻頻皺眉。
他進(jìn)京一月有余，除了嘉佑帝急招，也只在封侯那日騎過馬，許府離皇城不算太遠(yuǎn)，人員稀疏，但這可是鬧市。
“你去把那邊那幾個五城兵馬司巡城的士卒叫來。”
賈珝對著一個吃的正歡的親軍踹了一腳，說道。
親軍抱了抱拳，將肉吞下，一路小跑，把巡城的士卒帶了過來。
“小人巡捕趙闊見過賈節(jié)度，賈節(jié)度喚小人何事？”
趙闊點頭哈腰，一臉訕笑的對賈珝說道。
“你認(rèn)識我？”
賈珝挑挑眉，他雖然統(tǒng)率過五城兵馬司，但也就區(qū)區(qū)幾日，除了幾個領(lǐng)頭的既然還有人認(rèn)識他。
“昔日賈節(jié)度上任和小人有過一面之緣。”
趙闊趕緊說道，他當(dāng)然認(rèn)識賈珝，雖然賈珝就當(dāng)了幾天五城兵馬司都指揮，但那也是頂頭上司，五城兵馬司大小官員早就把他記住了，后來換成了張牧，張牧又是賈珝的馬仔，四舍五入，現(xiàn)在五城兵馬司的領(lǐng)導(dǎo)人還是賈珝。
“那幾個人在京中馳騁，你有職責(zé)在身，為何不管？”
賈珝點點頭，指著那邊囂張跋扈的幾人說道。
“小人，小人……”
趙闊結(jié)結(jié)巴巴，想了半天也找不出一個合適的理由。
“不必多言，我知道你的難處，你去報上我名號，把他們帶過來便是。”
賈珝揮了揮手，那一群人非富即貴，自然不是趙闊能得罪的起的，他還沒有無恥到讓一個炮灰去送死。
“是。”
趙闊松了口氣，轉(zhuǎn)身開始安排。
……
“諸位，有貴人相請。”
趙闊小心翼翼的走到扈從面前說道，扈從還未開口便有巡城營的士卒將趙闊支走。
“老趙你不想活了，那幾位都是世子郡主，你得罪的起嗎？”
“老張啊，不是我想攔，主要是確實有貴人。”
趙闊一張哭喪臉，對著支開他的老張說道。
“哪位貴人能讓你去攔這些世子郡主，你去跟他解釋解釋。”
“三大營那位。”
趙闊無奈的說道，老張比了個賈的嘴型，趙闊點點頭，老張連忙讓開，得罪這幾個頂多被穿個小鞋，但賈珝不一樣啊，這可是個大大的狠人，昨兒鬧的滿城風(fēng)雨，補給侯把自己大兒子都給廢了，順平親王世子也挨了一刀。
孫科帶著親兵大大咧咧的擋在那群公子小姐面前，拱了拱手說道：
“諸位公子小姐，我家二爺有請。”
“你家二爺又是哪位？你可知道我是誰？”
領(lǐng)頭那人不屑的問道。
“我家二爺京城節(jié)度使賈珝。”
“賈節(jié)度，那自當(dāng)拜見。”
人群中一人攔住了領(lǐng)頭的，點了點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