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一日,我和她曾經相遇的日子。我大致預想了今天的行動。晚上在A大和秦楠相遇后,帶著她去實驗樓下的那個走廊(與高中我們相遇的地方相似)。路上和她分享我創作時的想法和奇妙的過程,快到目的地時提起我們高中相遇的那天。最后把我作品的初稿,和表達我心意的信交給她,于此同時說出“我喜歡你”這四個字。把心意用話語說出來是必要的,信只是一種補充。我的表白沒有浪漫與華麗,我希望能勾起她與我相遇時的回憶。
為什么我能如此冷靜?因為記著我行動方針的素材本,就攤在我面前。每次試圖合上本子的時候,我又會不安地打開,生怕弄錯。
秦楠很愉快的接受了我晚上的邀約,并表示也有話想跟我說。準備工作一切順利,初稿、信以及護身符一般的素材本,檢查完畢。我懷抱著翻騰的內心,向A大走去。
和她見面的時候大概晚上八點左右。
“我有個常去的咖啡廳,氣氛不錯,我們去那聊吧。”她向我提議道。
我下意識地點了點頭。計劃從最開始就被打亂了。
“你的第一部小說完成了?”
“嗯,初稿完成了,還有不少細節需要修改。”她真正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很多話都理不清道不出。分享創作過程的計劃也就此擱淺。
“我做的一組相片也已經完成了。”她的這句話勾起了我的興趣。
“大概是什么樣的?今天帶過來了嗎?”我興奮地追問。
而她卻和我興致勃勃的我恰恰相反,表情帶著無奈。
“對不起,放在家里了。”她稍作停頓,突然關切地問道“最近張毅出了什么事嗎?”
“為什么這么問?”我感到有些奇怪。
“想和他商量照片的事,但籃球賽之后就突然聯系不上了。籃球賽的事你知道嗎?”
“嗯,我知道有比賽,但那天我沒去。從那時就聯系不上了?”
“是的。你們最近有聯系嗎?”
“籃球賽之后有見過幾次,暑假后就沒見到過了。”
“他的傷好了沒?”
“傷?我見到他的時候和往常一樣。”
“是嗎……”秦楠這擔憂的話語就像一盆冷水一樣灑在了我的頭上。“籃球賽前他拜托我當他們班級的攝影師,但開賽的第一場他就撞在了籃球架上受了傷。”
我回想起了籃球賽的那天,秦楠在張毅身邊流露的燦爛笑容。
“在他受傷……,班級……打了起來。”她確確實實一刻不停地說著張毅的事,而傳入我腦海中的只剩下殘缺的片段。
我連附和她的力氣都沒了。
離開咖啡店的時候,我將信夾在我的初稿里一并給了她。
這就是我的第一次告白。偏離計劃,沒有言語,還可能永遠被封藏在書頁里。
“啊啊啊……”我心中瘋狂吶喊。
“呲…呲…呲…”素材本里今天的計劃被我扯下撒得粉碎。
我拍拍腦袋,強迫自己冷靜。
“有可能她只是關心張毅而已,沒有其他的意思。”
“她應該會認真看我的初稿,注意到那封信。”
“看了那封信之后,或許就會開始在意起我的事情來。”
“仔細考慮一下,如果我今天不打算告白,她今天跟我聊的話題完完全全屬于正常的范疇。”
“張毅籃球賽受傷的事我居然在知道后無動于衷,我也太薄情了吧。”
我把之前“異常”的思緒強行挪回了“正常”的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