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秦楠從初中開始就認識了。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她喜歡的人就只有張毅。”這是剛剛岳菱發給我的短信。她沒有欺騙我的理由。她是我最信任的伙伴。
如何描繪我現在的心情?我打開素材本,瘋狂地書寫。
“難受”“沉重”“心臟持續下沉”“四肢無力”寫著寫著,我的手開始顫抖。我的手腕渴望著更猛烈的揮舞,我的手掌渴望更劇烈的感觸。我放下筆,用握木棒那樣的姿勢,重新把筆“握”了起來。我緊握“兇器”在手邊的白紙上來回肆虐。橫著、豎著、繞著,抬起、刺下,抬起、刺下。筆桿反沖力帶來的疼痛反而使我暢快不已。肉體的疼痛與內心的疼痛產生了共鳴。“啪”筆桿不堪重負,最后的一擊令它斷裂。
我目光呆滯地看著被劃傷的手掌,就這樣停滯了好久。
傷口已經凝固,血跡已經干涸。在這最為珍貴的體驗下,作為抱有創作夢想的人,我又留下了什么?素材本上幾個平庸的話語,還有身旁筆和紙的殘骸?我走到鏡子面前,“欣賞”著現在的自己。鏡子對面的那人,突然對著我嘲笑了起來。這姿態就像是…就像是……
我靈光一閃,跑回桌邊,飛速地記錄著現在的想法。
戀愛中的失敗者就像是被偵探咄咄緊逼的犯罪者。面對一件又一件的事實,犯罪者總是頑固地抱著最后的殺手锏“這一切都是你的猜測,你沒有決定性的證據。”我也一樣,在她沒有真真切切拒絕我的時候,我都抱有最后的幻想。而當偵探拿出決定性證據的那一刻,自己構筑的謊言一點一點得跌落,崩壞。這就是我現在的心情。
我與犯罪者不同的是,對于他們來說,被偵探揭發的那一刻,又或許是最幸福的一刻。一直以來獨自懷抱著的秘密,獨自承擔的感情,在那一刻終于可以說出來了。是愛還是恨,是欲望還是道義。心靈中最孤獨的部分得以解放。
而我這一刻的幸福又是什么?
我的夢想是成為創作者。而當下的我,又能創造什么?
我并不知道張毅那天和我說的“膽小”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秦楠的“異常”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并不知道張毅在協助秦楠拍攝的期間發生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秦楠很久之前就喜歡上張毅的原因是什么。
我知道的是張毅的心意。
我知道的是秦楠的心意。
我知道什么才是正確的結局。
我將創造的現實中屬于我的故事,故事的最后將迎來正確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