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的晚些時候。

小泉夜云經過天生丸的指導，成功制作出了愿力信物。

方法非常簡單，不過是取自身替代物用稻草捆扎，使其沾染自身愿力即可。

信物是類似定位器和接收器的東西，能收集到附近和半愿儀式匹配的愿者。說白了，就是用來找客戶的。

關于范圍小泉也測試了一下，相當之遠，目前以他一愿的微弱愿力便能輻射到十幾公里開外。

小泉選擇用自己的頭發作為替身，考慮到半愿儀式也不常有，總不能一天來好幾個客戶，所以只暫時做了兩個信物。

真實原因是造多了也沒那么多愿力。

另外，他發現自己可能是個天才，只是一直被學業、尤其是數學荼毒多年。

小泉按照法術卷軸所示方法，呼出一團包含愿力的球狀氣體，那氣團一出去便化作一個小火球，內紅外青，緩慢燃燒著。

狐火術，成功！

他僅僅憑借想象和模仿，就在短時間內掌握了名為“狐火”的狐貍法術，并通過對自身內部愿心的觀察，掌握了一部分“眼通”的力量。

所謂眼通，即是能見常人所不能見的能力。

在被天生丸憑依后，他本就能看見放大鏡級別的火燒痕變化，共享骨血后，更是能看見自己和他人體內的愿心。

這下找客戶更方便了，還能給客戶先分個級。

天生丸懶洋洋的說：“如果你是狐貍，也算是比較天才的了，當然和我比還是……你看我干嘛。”

小泉夜云凝視天生丸，但眼前只有一片深邃幽暗。

狐貍本就能模仿多種動物的叫聲，天生丸尤其喜歡發出鳥鳴。它哈哈大笑，有些吵鬧。

“小子，你離我還差得太遠了。這種初級的眼通大概也就能看到四愿五愿的愿主吧。”

“四愿……”小泉夜云陷入遐想，隨后奇怪道：“小紅，這么說你原本至少是五愿以上的大妖怪？”

天生丸立馬又強調了一遍：

“首先，我不是妖怪。不提五愿，三愿便有各種法術神通，四顆愿心更是威震一方。”

“使用愿力的方式很多，有驅使神力的神主、人神合一的憑者，等等等等。總之都在使用愿力，所以都是愿主之一。你就是愿主中的憑者，是我的憑依對象，使用我的能力。”

“其次，我只是受了傷而已。”它又縮成一團：“很重的傷。”

小泉夜云開始裝傻：

“誰給你打成這樣的。話說我家以前是不是什么妖怪世家來頭特大那種，不然你這種護宅神怎么如此厲害。”

“呵呵。”

天生丸仿佛能看穿他的心思：

“好奇是件好事。但你這朵小花還未長成，暫且好好給我打工吧。”

盡管天生丸不說，但小泉夜云多少有點線索。

這世界上一定存在著和天生丸一樣，甚至比它來頭更大的鬼神，他右手上寄宿的強大惡鬼就是證明。

正想著，剛剛制作好的其中一個信物有了動靜，在沒人觸碰的情況下自己晃了兩下。

天生丸立起耳朵：

“來活了。”

激動的心，顫抖的手。小泉夜云急忙撿起信物進行感應，定位愿者的位置。

不管原因有多么離譜，這還是他第一次成功進行儀式。想想看，愿意付出半顆愿心的人到底會祈禱些什么呢。

他很好奇。

哦？近了近了，就在附近，他閉上雙眼，使用眼通直接跟隨信物的引導去觀察遠方的愿者。

當畫面清晰之后，出現了一個趴在馬路旁的年輕男子，他下身皮褲，上身黑色機車服，夸張異常的殺馬特刺猬頭。

行為藝術？

介家伙，看著可不像好人吶。就是衣服看著有點眼熟。

小泉夜云現在沒有那種可以一瞬千里的能力，只是跟隨著信物送來一團狐火，里面的愿力可以實現遠程溝通。

遠在家里的他蒼蠅搓手。

想要豪車？想見偶像？想平步青云？

不是特別逆天的愿望，他現在的變化術足以接的下，你就放心說吧。

狐火飛到殺馬特頭上，開始和他進行愿力溝通。

這時小泉才發現，這位愿者竟然不是普通人，借用眼通能清晰地看到他體內的兩顆愿心。

這是個二愿的愿主！

小泉夜云有點發慌了。但還是嘗試和他溝通。

“親，你好。有什么我能做的嗎？”

見他許久不說話，小泉更慌了。他想起來一件事，愿力儀式究竟有沒有經過愿者的同意啊？

愿者貌似都是不自覺地就開始許愿了。他自己也是瀕死時上了傳銷的當，這個愿主現在看著也是半死不活了。

正當他想看看這人死沒死時，殺馬特腦袋動了動。

“杜卡迪。”

“啥？What？”

他依稀記得這是個摩托車的牌子，好像蠻高檔的。狐火繞到殺馬特頭旁邊，才發現這人耳朵貼著地。

“v4sp，黑色。”

刺猬頭話音剛落，一旁真的有輛黑色摩托車駛過，造型相當酷炫，一看就是得分36期起步那種。

小泉驚了。

“不是，大哥你貼著地能聽出來車的顏色是不是有點離譜了。”

“車牌號文京B1234。牌上有個貓。”

“……當我沒說。”

小泉倒吸一口涼氣，何止離譜，簡直離譜，車牌都能聽出來，二愿恐怖如斯。

末了，殺馬特補了一句：

“……從我身上開過去了。”

“合著是肇事者啊喂！”

他無了個大語，但也不敢說也不敢問，只能復讀了一遍愿力儀式的基本臺詞，語氣近似臨終關懷。

“那個，你肯定有什么想要的吧，你說吧。”

“你是愿主對吧？我這是進了什么儀式了？”

面對一秒識破自己本體的殺馬特，小泉也不意外，回答道：“對，我最近在收愿力，需要半個愿心。如果代價你能接受的話……”

“我同意。”

小泉樂了：

“你想要啥。除了妹子都能給你整來。”

如果真要妹子，他努努力咬咬牙說不定也可以。

為了生活嘛，不寒磣。

“我要吃飯。”

“……您再說一遍。風有點大。”

“我要吃飯。”

“……你誤會我了伙計。咱們這是用愿心收費的。目標可以再高一點，比如一夜暴富之類的。”

那人直接從地上跳了起來，站起來足有快兩米高，像個大立柱。隔著幾公里小泉都能聽到他的磨牙聲。

此時他刀鑿斧刻的臉上滿是大地母親的吻痕，渾身發抖，恨得牙癢癢，散發的氣息把狐火都磨滅了一些。

“我特么要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