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送走了老師，龍十八默默跟著達叔，回到了他的住處。

剛關(guān)上門，曹達華立馬就拋掉了剛剛吊兒郎當(dāng)?shù)哪樱⒄卸Y：“警號CID5798，臥底曹達華，見過龍長官！”

“額……不用這么客氣，我也只是個警員而已。”

龍十八尷尬地笑笑，達叔都40多歲了，還向他一個十八歲的年輕小伙行禮，他是真的有點不大習(xí)慣。

“龍長官說笑了，能在十八歲以警員的身份獲得指揮權(quán)，更說明您的能力非凡。”

“額……達叔，您老人家您帽子給我戴太高了，我會飄的。”

龍十八笑道，拉著達叔坐下：“以后都是生死相依的兄弟，您別叫我長官。我才十八歲，您叫我小龍，或者十八都行。”

“那行，我就叫你十八了。”

短暫的接觸后，曹達華也發(fā)現(xiàn)龍十八是個極好相處的，加之年紀(jì)又小，臉也嫩，與其說是搭檔，更像是他的晚輩。整個人都放松了許多，坐到他的身邊，叼著木棍就來了一口。

然后……吐出了一口濃郁的煙氣？！

“十八，我這也沒啥吃的，你先將就一下填點肚子，等會我給你接風(fēng)……”

曹達華站起身，放下木棍，前往冰箱拿食物……龍十八忍不住好奇，拿起目光上下左右仔細的打量了一番，這就是根普普通通的木棍啊，剛剛的煙氣，到底是怎么吐出來的？

“達叔不用忙，都是為了辦案，我隨便吃點就行了……”

“哈哈，不用和我客氣，都是些小吃而已。”

說著，曹達華端了一盤粵式點心放在桌上，拿起木棍抽了一口，又吐出了一道煙氣……

龍十八是徹底被震驚了，這煙氣吐得，也忒牛了！每年省的煙錢，都有一大筆吧？

“十八，嘗嘗？老字號的點心，味道不錯。”

“多謝達叔。”

龍十八禮貌地拿起糕點淺嘗一口……不得不說，廣式點心的味道，是真的不錯……

“達叔，不知道老總丟槍案，你有沒有線索？”

“嗯……有點。”

提及案件，達叔表情嚴肅了許多：“據(jù)我觀察，應(yīng)該與隔壁班的莊尼有關(guān)。”

“哦？怎么說？”

龍十八眼睛一亮，趕緊開口問道。他就說嘛，自己怎么沒有在班里看到熟悉的反派和黃小龜?shù)热耍星閴焊筒皇且粋€班的啊！

“莊尼的大哥，是碧霞山四虎的老大大飛，手下眾多，涉及高利貸等案件，莊尼就是他的下屬之一。

我調(diào)查過老總丟槍之日參觀警署的班級，若是說誰能有這膽子盜竊的話，莊尼是最有可能的！”

“不是，一個收高利貸的，也敢碰瓷愛丁堡中學(xué)？”

不是龍十八不相信，單單是愛丁堡中學(xué)，也是一個小小的公司能夠把控的。

真以為香港第一中學(xué)，擁有無數(shù)立法院委員校友的學(xué)校，是吃素的呢？

別說一個小小的碧霞山四虎，就是三合會、洪幫、青幫，都不一定敢在這學(xué)校里亂來！

這也是龍十八在了解到這個任務(wù)后，最大的疑問……就大飛那幫手下，真的敢派人在愛丁堡中學(xué)收手續(xù)費嗎？

“他們當(dāng)然不敢，一個放高利貸的家伙，哪里有那么大的膽子。”

曹達華嗤笑一聲，明顯對所謂的碧霞山四虎看不上眼……龍十八內(nèi)心暗付，他就說嘛，就算是一頭豬，臥底十年也該懂得人情世故了，怎么還會向電影里的曹達華那般不堪？

果然，他表現(xiàn)出來的，僅僅是表現(xiàn)出來，迎合周星星那個莽夫的吧。否則，若真是個廢物，又怎么可能能引起總督察的主意，當(dāng)上重案組之虎？

如今，在自己面前，果然就展露出了完全不一樣的達叔。

“達叔，您和我詳細說說？”

面對龍十八禮貌的請教，曹達華明顯飄了許多：“十八你想聽啊，那我就和你聊聊。”

“大飛這人，不過是個開小公司的，游走在犯罪邊緣，一直想成為大幫派。只是小弟太少，能力太弱，也沒錢，也就開個小幫派當(dāng)個小混混，沒什么出息。

說起收保護費一事……呵，哪里是他在收？真正在學(xué)校里收錢的，是莊尼！而他的目的，也是想和莊尼搞好關(guān)系！”

“莊尼？”

龍十八眉毛一跳，這逃學(xué)威龍看似簡單的劇情，居然糾葛這么深？

“對，就是莊尼。”

曹達華點點頭，解釋道：“莊尼的父親，是港督的秘書，背靠英國，他們家庭，在整個香港，都可以說是最上層的那一批。

不過莊尼正直青春期，叛逆，于是被大飛蠱惑，再面子上給點尊敬，就覺得自己是個人物了，于是被大飛編了個小頭目的職稱，在學(xué)校收保護費。實際上，同學(xué)們交保護費哪里是怕什么大飛，都是在給莊尼父親面子，陪小朋友玩耍罷了。老總的手槍，也就莊尼敢偷拿，而且?guī)У某鰜怼！?/p>

“額……”

龍十八眨眨眼，這里面原來還有這么多故事呢？

聽到這，龍十八越來越高感覺，達叔這人，深不可測……所謂宰相門前三品官，能十年臥底在中學(xué)，當(dāng)一個校工，要說達叔真的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打死他都不信！

想到就問，龍十八直接開口問道：“達叔，您不只是個小小的臥底和校工吧？”

達叔沉默了……目光往一旁的牌位上掃了一眼……龍十八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房間的角落，密密麻麻地放著二十多個牌位……

他回想起了電影里達叔說過的一句話，這些人，都是他曾經(jīng)臥底的搭檔。

龍十八突然理解了達叔為何會呆在學(xué)校當(dāng)一個校工，又領(lǐng)著警署臥底的兩份工資……想來，過多的經(jīng)歷，已經(jīng)讓他心死了吧？

“十八你想太多了，我只是一個小小的臥底校工而已。”

曹達華臉上閃過一絲落寞之色，站起身，拿起衣服披在身上：“我可比不得你們這些年輕人咯，你們是未來的警界新星，我只是一個老邁的警察而已……不說案件了，你第一次來達叔這，我?guī)闳L嘗附近的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