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言冷笑了聲,似嘲似譏的自言自語,聲音低沉著說:“瞎操心,人不需要。”
江城雨一臉懵逼,不知道這爺咋神神叨叨的。
“扔了吧,”薄言拉開車門,坐進去“砰”的一聲關上車門道:“吃飽了。”
江城雨心里的那一絲暖意瞬間因為這句話消失殆盡,他深吸一口氣,把唇抿成了一條直線,看了一眼手里的早餐。
要不是殺人犯法,江城雨真想捅他兩刀,不,是一百刀。
一千,一萬刀都不解恨。
但是他又回想了一下薄言剛剛說的話,忽然幡然醒悟,他從來沒覺得自己的腦子有一天也會這么好使。
他把早餐扔在車后座上,繞回駕駛座,轉頭看著他小心翼翼的問道:“薄爺,你……失戀啦?沒見你談過啊。”
他不敢說他是因為沒追上人,他知道這爺不解風情,普通女人根本近不了身,卻也唯獨不曾想到,他也會有吃癟的一天。
真是活久見了……
薄言抬手朝他的后腦勺拍了一巴掌道:“開你的車。”
他不知道為什么,心里總是酸酸的,總覺得不舒服。
江城雨見好就收,沒理他了專心開車,他自己心里知道就行了,自己心里樂樂就行,不敢多問。
再問下去,他怕旁邊的人,一巴掌呼死他,他還想留著這條小命,多曬曬太陽呢。
……
岳城刑警隊
劉隊一上車就看見了座位上的早餐,心里一暖,感激的開口:“薄爺怎么知道我沒吃早餐,這么關心我啊。”
說完拿起來炫了兩口,伸出左手拉上車門,江城雨給了他兩個眼神讓他自己體會。
畢竟是做刑警的到底還是聰明了一些,知道前面副駕駛上窩著睡覺的那位估計是心情不好,他也就沒敢再吭聲了。
只是用眼神詢問江城雨他咋了,但是江城雨以為他沒明白他的意思,于是按了按額頭,一副我比你知道的多的表情歧視似的看著他。
薄言睜開眼轉頭看著江城雨,本來是想借根煙的,他的煙吸完了,但是看見江城雨的表情后。
眼神陰冷緩緩道:“頭疼?要不要我?guī)湍阕鰝€開顱手術。”
江城雨尷尬的笑著道:“……不不不,不用,薄爺,沒那么嚴重。”
薄言轉頭又把頭歪在一邊閉上了眼,不再理他,劉隊自顧自的吃著早餐看著倆人。
江城雨手握方向盤,啟動車子道:“薄爺,去哪?”
薄言最近在休假,緩緩道:“世貿商場。”
岳城最大的商場,他來岳城這么久還沒去過,索性今天就去看看。
她,應該……也在……
他現(xiàn)在腦子里有點亂,閉上眼眼前都是那天她在醫(yī)院站在窗邊看著他的樣子。
想著想著又變成了她坐在窗邊時的側臉,沒一會就又變成了她蹲在菜園子里刨土的情景。
又過了一會兒腦海里又變成了今天早上她和那個男生的畫面,忽然間他猛的睜開眼。
莫名其妙的有些心煩意亂的,不知道從何說起,只是這煩躁實在是沒有來由,他就更加煩躁了。
看著路上往后飛馳的建筑物,他眨了眨眼,他覺得他一定是著魔了,腦子有病。
過了一會兒他腦子里突然又蹦出來了個想法,她的醫(yī)療單上是……
……
世貿商場
地下停車場的燈光呈冷白色,幾人剛下車就聽見——
“這是我今年打的第三次胎,今晚弄完,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是一道女音,聲音冷冷的,薄言聽見后立馬轉頭,一眼就看見了姜染。
她正靠著一輛幾動車一條腿曲著,一條腿伸的挺直的,上身是一件襯衫往上卷了兩折,漏出了小臂,依舊披著及腰的長發(fā)。
黑色牛仔褲襯得她的腿又細又長,一只手搭在了黑色的頭盔上,一只手舉著手機,放在耳邊,背對著他們氣場清冷。
不知道對面說了什么,她又緩緩回了一句:“好,龍山賓館,老地方,再有一次,你以后絕對會睡大街。”
薄言只聽聲音就知道,電話另一端絕對不是今天早上的那個男生。
江城雨倒是被這句話給震驚了,感嘆道:“我滴個乖乖,現(xiàn)在的小女生都這么猛了嗎,三次啊。”
劉隊沒理他,只是覺得這背影和聲音挺熟悉的,他也沒多想,就跟著江城雨附和的點點頭。
終于韓朝陽回來了,他肩上還掛著姜染的米白色的背包,但是手上卻多了一杯奶茶。
只見他極其自然的把吸管插進去,遞到姜染面前道:“多糖荔枝,你愛喝的。”
姜染笑了聲,沒伸手去接,她把手機塞進兜里后,伸手捏著吸管喝了一口。
韓朝陽滿臉無奈的笑了,看得出的寵溺,她把奶茶推到他嘴邊,讓他也嘗嘗。
他就笑著就著吸管吸了一口,薄言從劉隊口袋里面摸出了一根煙,叼在嘴里,拿出打火機砰的一聲,火苗竄出來,他點燃煙,吸了一口。
江城雨嘆了口氣道:“嗐,這男生看來是被海后騙進了魚塘,小爺我今天就發(fā)發(fā)善心,把他撈出來吧。”
他又曲肘拱了下劉隊的胳膊道:“哎,你說我要是幫他脫離了海后的魚塘,他會怎么謝我。”
他語氣一臉自豪,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底氣確定自己一定會成功。
劉隊冷笑了一聲,回道:“他會感謝地輪你兩拳,以報知遇之恩。”
江城雨已經不想理他了,興致勃勃的去幫助那位“落入海后魚塘里的男生”去了。
劉隊站在一旁,一臉吃瓜的表情,大有一種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架勢。
他敢打賭江城雨一定會挨打,他在兜里捏住手機,都準備好了叫救護車。
江城雨走到倆人身邊,看著韓朝陽上下打量了一番道:“哎,兄弟,你有沒有覺得你頭上有點東西?”
韓朝陽看著他一臉“你有病”的表情,他又轉臉看向姜染,似乎在詢問“你認識不?”
姜染搖搖頭,韓朝陽才再次看向他道:“抱歉,我們認識嗎?”
“不認識啊,”江城雨理所當然道:“我是來幫你的,主要是你這頭上有點綠,要不你甩甩,看看能不能甩掉。”
韓朝陽皺了皺眉,他不知道江城雨在說什么,拉著姜染準備走。
江城雨卻直接拽住了姜染,看著韓朝陽眼神凌厲,不過沒正經三秒就無奈似的吼道:“你咋就不明白事兒呢,她在釣魚,你就是她塘里的一條魚,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了么?”
韓朝陽白了他一眼,皺眉罵道:“神經病。”
說完就要走,江城雨依舊不依不饒的要拉住他,但是卻被一只手抓住了手腕,那只手白嫩修長,骨節(jié)分明,不去當手模簡直可惜。
他順著手看過去就看到了,旁邊的女生,他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氣場,跟薄言生氣的時候一樣的冷氣場。
姜染另一只手摘了鴨舌帽,露出眼睛,江城雨和她對視了一秒,就敗下陣來,感覺面前這人身上充滿了一股嗜血的氣息。
韓朝陽拉住了她道:“姐,算了。”
聽到這句話的江城雨有點懵,劉隊也有點沒反應過來,兩人默契度十足的驚訝了一聲:“姐?!”
韓朝陽沒理會他們,只覺得這倆人腦子有問題,就是不知道是被驢踢了還是被水灌了。
薄言呼出最后一口煙,薄霧升騰,他喉結滾了滾,笑了一聲道:“江城雨,給人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