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染挺煩躁的,她不覺得自己很喜歡這種歡迎方式。
楊艷艷笑著拿著書拍了兩下講桌,前幾排先安靜下來,最后后邊的人也都慢慢安靜了下來。
老高笑瞇瞇的點了點頭,拉開教室門,左手拿下杯蓋喝了口茶,一轉(zhuǎn)臉就看到了理a班班主任站在他們班門口正在看他。
他抬了抬手算是打招呼,但是理a班班主任白了他一眼。
“哐當(dāng)——”一聲巨響,她摔了門,看來是被氣的不輕。
楊艷艷安排了他坐在了班長莫谷雨旁邊,靠近窗戶,文a和理a兩班在單獨的一層樓上。
在頂樓教室里前后都有空調(diào),一個班五十個人不多,冬暖夏涼。
從她坐的位置可以俯瞰大片校園風(fēng)光,景色不錯,倒是郁悶的時候可以換換心情。
樓下有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姜染感覺得到很熟悉,可是想了一會兒還是想不起來那人是誰。
“叩叩叩”三聲打斷了她的思緒,她轉(zhuǎn)過頭看向旁邊的人,莫谷雨伸手把卷子放到她桌子上,把凳子拉過去道:“額……我能叫你……染染嗎?”
姜染嗯了一聲,依舊冷冷淡淡的。
莫谷雨是一種有點自來熟的人,聽姜染這么一嗯,她的話就像開了閘的洪水。
滔滔不絕介紹了起來:“染染我跟你說啊,咱們班一直都少一個人,就算二班的那個叫辛婷的考了第一百名,一直霸占著那個位置,但是因為她喜歡韓朝陽,一直不來咱們班,她可是個文科生,又進不了理科班,但是你知道嗎,她居然說她們文二班在理a班下邊,她正對著韓朝陽的位置坐……”
大部分內(nèi)容幾乎都是再夸韓朝陽有多帥,孫念一學(xué)習(xí)有多牛兩個都是理科生,還有一些學(xué)校能惹得和不能惹得都給她抖墨似的抖出來了。
姜染聽到韓朝陽時多少會回她兩句,比如“是嗎”和“嗯”還有“那還挺厲害”說著說著估計是莫谷雨覺得她對韓朝陽感興趣,后來就都把話題轉(zhuǎn)移到他身上了。
就這樣姜染聽莫谷雨噴了一節(jié)課的大蝦,她有時候看著莫谷雨自己都渴了。
但是人家就這么滔滔不絕,一點不累,下課了姜染反而有點累,想睡覺。
莫谷雨拉住她道:“染染,上節(jié)課不是跟你說了嗎,走,我?guī)闳タ纯丛蹅儗W(xué)校的校草。”
姜染心說看個屁,我天天盯著那張臉,看得我頭疼。
但架不住莫谷雨的盛情邀請,班里沒人敢現(xiàn)在圍住姜染,如果把她現(xiàn)在圍了,莫谷雨肯定第一個不愿意。
莫谷雨拽著她愣是把她拽到了理a班門口,姜染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就她那張臉,往哪兒一杵,來來往往不少人看她。
誰知道莫谷雨跟韓朝陽認識,直接把他叫了出來,韓朝陽出來后看見姜染后第一反應(yīng)就是:“姐?!”
但他沒叫出聲,莫谷雨拍了拍姜染的肩膀道:“染染,染染,來了來了。”
姜染依舊寡淡的嗯了一聲,沒什么情緒好像是對帥哥不感興趣似的。
莫谷雨立刻介紹道:“朝陽,這位是我們班轉(zhuǎn)來的新同學(xué),叫姜染。”
姜染抬手跟他打了個招呼,于是又打了一個哈欠。
韓朝陽皺眉看著她,不敢相信似的,這個女生就外面套了件校服的外套,拉到了手肘處,漏出了一節(jié)光滑細膩的小臂。
他笑了聲,隨即打招呼道:“姜染同學(xué)你好。”
姜染依舊寡淡的嗯了一聲,呼出一口氣道:“你姐說讓我把這個給你。”
莫谷雨看了眼姜染,又看了一眼韓朝陽道:“你們……認識?”
雖然這話很多余但是是真的很想問。
姜染:“認識他姐。”
姜染的話簡直讓人懷疑她多說一個字是不是會死,怎么簡單怎么說,直接說重點。
今天相處的這段時間里姜染跟她說過最多的一段話就是:“那還挺厲害。”就五個字兒,還都是夸韓朝陽的。
姜染說完從口袋里摸出一個P3遞給他,她早就買了,昨天還沒來得及送給他,就被她氣跑了。
索性就今天送吧。
韓朝陽接過來看了看,姜染看著別的地方說道:“這玩意兒,她說是考試禮物,她還說那天的事兒,是她的錯。”
韓朝陽笑了一聲,看著她道:“你確定?”
姜染也看著他毫不回避的對視,然后懶洋洋的嗯了一聲。
莫谷雨看著自己不太適合再待在這里了,就直接對著兩人說道:“你們聊,我先回班了。”
又是一聲嗯,今天一天她對她說的最多的就是嗯……
莫谷雨倒也不生氣,走的時候還跟她揮了揮手。
韓朝陽企圖在她眼里看出點什么破綻,證明她就是他姐,不是什么姜染,但是他從她的眼神里只看到了陌生。
就像他們是第一次見面,以前從來沒見過一樣,他不甘心叫了一聲:“姐。”
姜染沒吭聲倒是皺起了眉,看著他道:“我不是韓晴。”
韓朝陽只從她冰冷的語氣里就聽出來這不是他姐,他姐說話的時候?qū)λ辽偈菧厝岬摹?/p>
沒人比他更了解他姐,所以他覺得這人可能真的不是他姐,但耐不住他總覺得他姐會騙他。
他有些氣不過的撂下一句話:“裝,你就使勁裝,看你能裝到什么時候。”
說完就轉(zhuǎn)身回班了,沒給姜染開口的機會。
……
另一邊薄言躺在心理咨詢室里的沙發(fā)上睡覺,不少學(xué)生下課了圍在門口,但卻不敢進去,她們也看不見里面的人,就這么圍在門外。
江城雨嘖了一聲,看向薄言道:“薄爺,你餓嗎?”
薄言坐起來,揉了揉額頭道:“不餓。”
說完就把身上蓋的毯子掀開下來,直接去玻璃隔間里坐下看文件。
終于,心理咨詢室的門被推開了,現(xiàn)在剛好打了上課鈴,江城雨回頭看見了一個女生。
她的頭發(fā)披著,長到了腰間,八字劉海襯得臉型很小,好看的杏仁眼半瞇著,眼下有兩塊不太明顯的烏黑。
外面掛了件校服外套,里面還是便衣,標(biāo)準(zhǔn)的微笑唇這時候卻看不出她臉上的笑意。
她走過去,直接坐到咨詢臺面前緩緩?fù)鲁鲆痪湓挘骸拔矣胁 !?/p>
薄言走到咨詢臺前坐下,然后才看向她,笑了聲:“那你不應(yīng)該去醫(yī)務(wù)室嗎?”
姜染趴在桌上,壓著嗓音,有些軟:“心理上的。”
說白了就是架不住莫谷雨的熱情,她叭叭叭的說個沒完沒了的,她抓著下課最后的時間,跑了出來。
所有的地方都找不到一個適合安安靜靜睡覺的地方,還就這心理咨詢室,挺安靜的。
沒什么人,畢竟誰有功夫進這里詢問別人我有沒有病,但姜染知道自己有抑郁癥,可不就是心理疾病嗎。
多好,多合理的理由。
說完禁不住眼皮打架,還是瞌上了眼,呼吸漸漸的均勻起來,薄言看她睡著了。
敲了敲桌子,她沒醒,他拍了拍她還沒醒,他又叫了她幾聲依舊沒醒。
隨后“啪——”的一聲,姜染被嚇醒了,從桌子上彈了起來,抬頭看著面前扔文件的人,皺著眉看他,似乎在問“你有病”。
這爺打小就不會憐香惜玉,江城雨看著這一幕略微有些心疼姜染,但知道自己再看下去會死,就帶上門出去了。
薄言看著她笑了聲:“我還以為你不醒了呢。”
姜染沒理他,生氣是真的生氣,她看著薄言很無語,但眼神里卻流露不出冷意,只有剛嚇醒的怔愣和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