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京云不再幫薄言說話了,薄老爺子氣得不行,一張嘴叨叨叨個沒完沒了。
薄言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但凡這些話能飄進他的腦子那也是去溜了個彎。
薄老爺子罵累了喝了口茶,讓他先回去,他有點不想看見這個逆子,天天就知道氣他。
薄言很聽話的走了,他邊走邊對淮書說:“周琦的事兒通知一下。”
為避免以后像那天一樣的事情發生,那人也該吃點苦頭了,不吃點苦頭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
姜染醒后悄悄的在房間門口探出了個頭,這地方她確實不認識,她又緩緩的把門關上。
看見桌子上的糕點她走過去捏起一塊吃,她從下了飛機就什么都沒吃,現在已經感覺到了餓。
她看著窗外的風景,靠著窗子坐著發呆,這時候門響了,她回頭就看見了薄言。
他手里掂著飯菜,她從窗子旁邊走過來看了一眼飯菜,沒羊肉沒茄子。
薄言揉揉她的頭拉住她的手往桌子那走,他把飯菜拿出來一樣一樣的擺好。
姜染拿起筷子就開始干飯,旁邊還有一杯荔枝果汁,還有一塊荔枝蛋糕。
她先夾了一塊糖醋排骨放進嘴里,心情好到不行,薄言淡淡的笑了聲:“姜染。”
“嗯?”她抬頭看他,眼睛撲朔撲朔的,看得出來她心情很好。
薄言看著她道:“你有……喜歡的人么。”
聽到這個問題姜染夾米的手頓了一下,她想罵他,先斬后奏,她的初吻都被他給拿走了現在才問她有沒有喜歡的人。
她隨即低下頭吃米飯,緩緩道:“有啊,他體貼溫柔,又有錢還帥。”
薄言愣了一下,他知道這人不是自己,他并不是很體貼很溫柔的人。
姜染沒再吭聲了,專心致志的吃著飯,薄言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他臉上的笑容收起了大半,眼里的失望溢于言表,他看著姜染不知道為什么,他想把她據為己有,卻也想讓她幸福。
姜染吃完飯后抱著果汁喝,薄言才再次開口:“他對你一定很好吧。”
姜染點點頭:“還行。”
他笑了聲,聲音很輕像是在嘲諷,又像是不甘,又像是失望:“那他至少是這世上對你最好的人吧。”
姜染笑了起來她放下果汁看著他,伸手捏著他的臉:“你……也太自戀了吧。”
薄言猛的瞪大眼睛看她,他心跳加速跳的厲害,或許是激動的,或許是高興的。
他抱住她,抱的很緊很緊,顫抖著聲音:“是我。”
姜染笑著拍拍他的背輕輕的回應著:“是你。”
陽光清淺,暗色中縈蘊著一些甜味,回望時光真想就這么靜止在這一刻。
這樣或許時光才能不把這一絲甜蜜抹去,他和她的故事才能夠延續更長一點。
……
傅京云走了,薄老爺子拿著剪刀正在修花,他看著花剪下了一個凸出來的葉子。
把葉子放在桌邊,聲音輕緩的問道:“那逆子現在在干嘛呢。”
薄管家低頭恭敬的回道:“少爺現在在自己房間,聽說他今天帶回來了一個女孩。”
聽到這話薄老爺子的手一頓,轉頭看著薄管家疑問:“女孩?”
薄言不近女性是整個上京的人都知道的事情,他從小就沒跟那個女生走的很近的。
就連薄靖瑤他都不會走的很近,帶回來一個女孩說什么都是能夠讓所有人大吃一驚的。
薄管家點點頭,薄老爺子不是沒懷疑過他的性取向,后來就換了個想法。
因為薄言更排斥男性跟他動手動腳,慢慢的他就覺得這孩子是個性冷淡。
誰知道今天他居然帶回來一個女孩,薄老爺子放下剪刀笑了起來:“走,去看看我未來兒媳婦是個什么厲害人物,別讓這臭小子給糟蹋了。”
說完就邁開腿往薄言的房間走去,薄管家心里也高興,跟在薄老爺子身后:“老爺,您慢點。”
兩人走得很快,快到目的地的時候薄老爺子轉身看著薄管家:“怎么樣。”
薄管家笑了:“體面的。”
薄老爺子笑了,頭一次見人家不能嚇著,也不能不體面,得給人家留個好印象。
剛轉身準備走,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薄老爺子一拍大腿轉頭:“壞啦,沒準備禮物,你說這不唐突了。”
管家也想起來了,倆人在院子里急得團團轉,什么都沒帶怎么見人家。
讓人家覺得他們薄家這么小氣,那肯定不行,薄言好不容易鐵樹開花,可不能再把人家姑娘給嚇跑了。
管家渾身上下拍了拍,突然想起來:“老爺,少爺不是有一對玉佩么。”
薄老爺子趕緊拍拍自己的胸口,找著了玉佩他拿出來道:“就這個是不是太少了點。”
這對玉佩是薄言的媽媽留下來的,給未來兒媳的傳家寶,薄老爺子一直都帶在身上。
就算是這樣,就把這個送給自己兒媳,沒有薄老爺子的心意,他總覺得少了。
他把自己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摘下來笑了:“這才行。”
管家也笑了,兩人一前一后進去,剛進去就看見一個女孩正在花圃里給花松土。
姜染也是閑的,她沒事干就想著給花松松土打發打發時間,她弄完后站起來給花澆了點水。
薄老爺子看見后沒動,靜靜的看著她,姜染從花圃里出來臉上沾了泥巴。
薄言笑了笑把她臉上的泥巴擦掉,揉揉她的頭給她遞一杯水,姜染看他一眼。
伸手讓他看,她手上沾了很多泥土,薄言看著她:“讓你戴手套你不帶。”
姜染沒理他走到一旁的水管處把手給洗了,她洗好后接過薄言手里的水杯把水喝了。
她走到秋千旁邊坐下,薄言把茶杯和毛巾遞給淮書給她推,姜染轉臉看著他:“你幼不幼稚。”
秋千蕩起來的那一刻姜染忽然就想到從前她和姜染一起蕩秋千的時候。
那時候是多么的無憂無慮啊,可是卻再也回不去了,她多希望那是一場夢。
她多希望自己自己還是韓晴,不是姜染,真正的姜染也還活著,她不是在替某個人活著。
不是在替另一個人活著,她自己就是自己,不是別人,也不用考慮那些陰謀詭計,她也想無憂無慮的活著。
可惜了,現在的她還不能,那也不是一場夢,她也不是從前的那個她了。
從前的韓晴已經死掉了,活下來的叫姜染,這是她對自己唯一的安慰了。
淮書彎腰恭敬了一聲:“老爺。”
這一聲打斷了姜染的思緒,她轉頭看了一眼身后,一個穿著棕綠色的長衫的老人,旁邊還站著一個穿著白襯衫西裝褲的老人。
兩人一前一后,一眼就能分辨出來誰主誰次,兩人不是大腹便便的姿態,他們都有些偏瘦。
只是穿棕綠色長衫的老人更顯氣質的華貴,姿態雍容,想必這位就是薄言的父親。
整個上京輩分最大的那位,姜染用腳剎停正在蕩著的秋千,站起來看著這兩位。
她略微有些拘束,但也沒太明顯,薄言看著她:“不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