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切都過去了。

下課鈴聲響，早讀結束了。

“莫子辰，喏，生日快樂?！币粋€女孩走過來，將禮盒放在莫子辰的桌上。

她叫葉曉曉，在班上成績不錯。

莫子辰微笑回應：“謝謝。”

顧星夢瞥了一眼禮盒又把視線收回，眼神平靜，沒有任何撥動。

“今天你生日？”

“嗯?！蹦映诫p眼緊盯著她。

顧星夢看了眼表，十四號。然后繼續翻著書。

“你生日是哪天？”

他看見顧星夢突然愣住，右手猛地縮了一下。

“我...無所謂了?！彼嘈χY束了對話。

莫子辰眼神暗淡下去，一雙漆黑的眼睛中是她看不懂的內容。

顧星夢撫平速率不太正常的心跳。如果他再追問一句，她也不確定自己會不會說。

“還有沒有人報名？這里還有男子三千和男女子跳高沒人報。”體委在講臺上大聲問。

莫子辰舉起手：“我報三千?！?/p>

全班齊刷刷看向他。

三千米，一圈四百米，也就是七圈半，這是顧星夢想都不敢想的數字。

“我報跳高?！迸c顧星夢同一排的班長崔明舉手，引來班上一陣噓聲。

午飯時間，顧星夢照常和林敏一起在食堂吃飯。

“林敏，今天是莫子辰生日，我送什么啊？”顧星夢糾結了好一會才開口。

“今天？”林敏想了一會“本來可以不送。不過既然他說了，你就隨便唄，反正是同桌?！?/p>

“可是，可是...”顧星夢可是了半天都沒再說出一個字來，手中的筷子在盤子里劃來劃去。

林敏一臉八卦：“星夢，你不會是喜歡他吧?！?/p>

顧星夢驚呼道：“你怎么也變成這樣了？”

“那你干嘛這么緊張？”

“那是，那是...”顧星夢一咬牙“反正是你不懂。”

“好好好，是我不懂，我真的不懂?！?/p>

顧星夢此刻臉上就寫著兩個字——糾結。要不要送？送什么？怎么送？什么時候送？

顧星夢腦袋都要大了。還有就是，不久前就在她心里萌發的一個問題：我喜歡他嗎？顧星夢搖了搖頭，應該不是吧。她也不再去想，太難了。

吃完飯后，顧星夢又去小賣部看了半天，也沒決定買什么。只能愁眉苦臉地走出來，用力敲了敲自己榆木腦袋。

一點三十五，顧星夢來到教室，看著一旁睡著的莫子辰。她輕聲放下書，嘆了口氣，趴在桌上午休。兩點差五分，準時起來，掀開莫子辰帽子的一角，小聲說：“起床了！”

好在第一節課時語文課，要不然星夢肯定又會被莫子辰說一頓，因為她的走神次數光他看見的就有四次。

莫子辰從沒有這樣感覺到她的注意力很難集中。

“你的腦子里在想什么？一節課都在走神?！毕抡n，莫子辰轉身問她。

“還不是因為你?！鳖櫺菈舨粷M地瞥了他一眼，小聲嘟囔。

雖然這句聲音很小，但在顧星夢身邊待久后都會練出一個好聽力。

莫子辰將要飛起的嘴角勉強壓下去，鎮定地說：“額...其實我一直有幾個問題想問你。要不你告訴我唄，當做是我的禮物。”

聽到終于不用糾結時，顧星夢想都沒想地答應了。她抬起手打了個“啞指”，然后左手按著右肩將手放下。

“怎么了？”

“還不是怪你...手都被你扳廢了?！鳖櫺菈艄首魃鷼庹f到。

莫子辰輕笑一聲，裝作輕松地說：“準備好了啊...你，害怕什么？”

對于莫子辰來說，顧星夢總給他一種神秘的感覺，而這種感覺就像毒品一樣吸引他不斷去探索。他認為，要了解一個人，從一個人的恐懼可以看出很多。

顧星夢的心抽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瞬緊張，繼而微笑著回答：“很多啊，像毛毛蟲那樣軟乎乎的東西，蜈蚣那樣長條的昆蟲，都挺惡心的?！?/p>

莫子辰沒有回應，他的眼睛一直看著顧星夢。

顧星夢笑著問：“還有嗎？”

她不知道自己的臉已經有些發紅，只感覺如芒在背。

莫子辰這才露出那熟悉的微笑：“還沒想到。”

看見星夢眼里的恐懼，莫子辰放棄再問下去。顧星夢的心被一條條布滿尖刺的繩索纏繞著，抵御一切試圖靠近的心。但那繩索也緊緊禁錮著她自己的心，尖刺扎入血肉里。如果硬生生拆除，得到的只能是血淋淋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