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前的是件純黑色的大衣外套。
外套已經(jīng)有些干了,上面還有被雨淋濕的痕跡。
柯南將被毛利蘭疊好的衣服打開,仔細觀察。
這是一件長款風衣,樣式是很普遍的那種,但從材質(zhì)與做工看,應(yīng)該并不便宜……
嗯?
這是被什么刮破的?
柯南發(fā)現(xiàn)右側(cè)袖口處有一個小小的裂痕,忙湊近去觀察。
他用手指輕輕摸過裂痕,一個亮晶晶的東西沾到了手上。
是玻璃碎片嗎?
柯南察看大衣的時候,毛利蘭也在想李不明身上出現(xiàn)大人衣服的原因。
“估計是偷穿的家里人的衣服吧,或者是他家長特意留給他避雨的。”毛利蘭比較傾向于前一種猜測,因為李不明真的很像是因為受不了家暴自己偷跑出來的小孩。
“你怎么了,柯南?”毛利蘭看柯南突然陷入沉思,表情也大人似的凝重,不由擔心地問道。
“沒什么,蘭……小蘭姐姐。”柯南回過神來,“那除了這件大衣,他還穿了別的什么嗎?”
“還有一件短袖和一條長褲。”毛利蘭將大衣拿開,“喏,就放在下面了。”
看到兒童服裝大小的短袖和長褲,柯南半是慶幸半是遺憾。
或許是自己太過敏感了吧。
“小蘭姐姐,你還發(fā)現(xiàn)他有什么不同尋常的地方嗎?”柯南追問道。
雖說那小孩可能與黑衣人無關(guān),但暴雨天倒在毛利家門口,還是這樣一個狀態(tài),確實很奇怪。
聽過毛利蘭的話,柯南也很想知道李不明到底是什么來頭。
“不同尋常的地方?”
毛利蘭立刻想到了李不明身上的傷痕與淤青,不過這點她和爸爸已經(jīng)認為是家暴所致,所以也不好給柯南一個小孩子講。
還有的話,就是那孩子是真的很沒有禮貌,說話也怪里怪氣的,但這點說出來就像是在偷偷講他壞話一樣,也不合適。
“對了!有一點我總覺得很想不通,就是我在給他洗澡的時候,在他腰間看到了一個英文單詞的紋身。可是,怎么會給這么小的孩子紋身呢?他家里人真的好奇怪啊!”
毛利蘭自然不認為這紋身是一個七八歲的小孩自己要求紋上去的。
“紋身的內(nèi)容是什么?”柯南追問道。
毛利蘭此時也正在回憶,“讓我想一想啊,那個英文字母好像是,B-O-R-D-E-A-U-X,Bordeaux。”
“Bordeaux?”柯南緊緊地皺起眉頭,手掐著下巴陷入深思。
“怎么?難道柯南你知道那個單詞是什么意思嗎?”毛利蘭見他這樣的表現(xiàn),好奇問道。
“嗯。”柯南迅速點頭說,“Bordeaux,就是波爾多,是法國西南部的一個城市,還挺有名的。”
除此之外,Bordeaux還可以看成是波爾多紅酒,葡萄酒的一種。并且,作為紅酒的波爾多要比城市有名太多,一般人提起波爾多,也是指代波爾多紅酒。
但是……這到底是什么意思?
“這樣啊,那波爾多可能就是這孩子的家鄉(xiāng)吧。原來他有法國的血統(tǒng)啊,難怪我總覺得這孩子不怎么像是日本人呢。”毛利蘭笑著說。
“或許,他那個樣子,應(yīng)該是黃種人與白種人的混血。”柯南喃喃道。
乍一眼看過去可能會誤以為是黃種人,但是仔細看可以看到膚色偏白,瞳色偏褐,頭發(fā)有些自來卷,而且顏色為栗色,起碼不可能是純粹的黃種人。
“小蘭姐姐,你讓我們單獨相處一陣子好不好?我有一些事情想要問他。”柯南眼底閃過一道精光。
毛利蘭溫柔地笑了笑:“好啊,你們應(yīng)該能有共同語言。”
此時,站在鏡子面前的李不明心情也很復(fù)雜。
眼前的這張臉陌生中帶著熟悉,五官與之前的自己相似,卻顯得精致很多,從各項特征上看,李不明也感覺出這具身體應(yīng)該帶了歐洲人的血統(tǒng)。
原主是個什么人呢?
李不明陷入沉思。
他一開始還以為自己是身穿,只是身體變小了,畢竟身上傷痕和淤青的存在給了他熟悉感。
但現(xiàn)在,身穿的可能性已經(jīng)基本可以排除了,那這具身體是怎么回事?原主一個小孩子,身上為什么會有這么多刮擦和淤青?
他遭遇了什么?
李不明解開籠罩全身的浴巾,身體赤裸地呈現(xiàn)在鏡子前。
不像是被人打的。
李不明看著傷痕與淤青的分布,定下這個結(jié)論。
那是遇到了意外嗎?
“B-O-R-D-E-A-U-X,什么意思?”李不明也從左邊腰側(cè)看到了這個單詞,一時間感覺有點熟悉,卻想不起來。
穿越前的他算是半個文盲,不可能接觸過這么復(fù)雜的單詞,所以大概率是原主的記憶。
他努力捕捉這絲熟悉感,試圖找到源頭,腦海處卻突然傳來一陣劇痛。
李不明使勁按住自己的頭骨,卻越來越疼了,他只能嘗試著騰空大腦休息。
從意識恢復(fù)開始,他就一直在體會著從身體各處器官傳來的疼痛感,在毛利家休息的這段時間,身上的疼痛感減輕了,頭疼卻愈演愈烈,尤其是當他想要深入思考的時候。
“你在干什么啊?”剛剛從浴室出來的柯南看到他全身赤裸的樣子,嚇了一大跳。
緊接著,柯南就看到了他猙獰的表情,連忙沖了過來,“你怎么了?”
“沒什么。”痛感減輕,李不明強忍住身體的不適感,將地上的浴巾撿了起來。
內(nèi)褲都沒穿,他并沒有當暴露狂的愛好。
“你身上的傷是怎么回事?”柯南繼續(xù)追問。
“不知道。”李不明朝毛利蘭的房間走去,他之前就是在毛利蘭的床上醒來的,現(xiàn)在腦袋爆炸的他只想回去繼續(xù)躺著。
“你身上有很多撞擊才會產(chǎn)生的傷痕,你是從哪里掉下來了嗎?”柯南瞇著眼跟在他身后。
“從哪里掉下來?”李不明突然轉(zhuǎn)身,沒有錯過柯南眼中的懷疑與忌憚。
但他并沒有在意,甚至多了些興致,“你覺得我是從哪里掉下來的?”
“你自己不知道么?”
“我失憶了。”李不明指指自己的腦袋。
“啊?”柯南感到吃驚,卻又隱隱中覺得很是合理。
從李不明脫光了站在鏡子面前審視自己的身體,再到他頭疼欲裂的表情,確實符合失憶的特征,他早就該想到的。
“再問一遍,你覺得我是從哪里掉下來的?”李不明提醒柯南回答自己的問題。
利用柯南來追索原主的身份,可比他自己絞盡腦汁去想要容易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