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聽說過了日本分部是黑道組織,但也不用這么大張旗鼓地宣揚吧!你們最近迫切需要熱度嗎?需要學院給你們批一些經費嗎?”
路明非心里有一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合著源稚生這廝在學校的溫婉謙遜都是裝出來的?這一回到老家就手癢難耐想要殺幾個人證明一下自己的黑道之魂?
“不,這確實有點……”
櫻他們也是一臉震驚中夾雜著迷茫的表情。
“我們日本分部的成員雖然或多或少都在警署留有案底,但是再怎么說,老大這種身份也不至于全國通報才對。”夜叉喃喃道:“我們才走開這么一會兒,怎么老大就捅出來了這么大的漏字。”
“肯定不是他做的。”櫻一口否定了夜叉的話:“稚生不會去屠殺平民百姓。”
烏鴉舉手說:“我也贊同,老大不像是那種混蛋禽獸,最多只是有點娘炮。”
櫻冷冷地瞪了他一眼,隨后一腳油門踩到底,引擎嘶吼中,原本四平八穩行駛著的汽車化作了疾馳的猛獸,在車流中橫沖直闖輾轉騰挪,就像是戰場上向將軍奔去的駿馬。
強勁的推背感里,路明非愉快地吹了個口哨,哈哈大笑。真是有意思的姑娘,平時不起眼的像是個秘書,只有在關鍵時刻才會出鞘露出一縷寒光。
“矢吹小姐,我們現在去哪兒?”
路明非搖下車窗,迎著狂風高聲歡呼。
“源氏重工,就在剛剛我已經收到了輝月姬的消息,源君已經回到了執行局總部。”
“那我就先原諒你們打破我的旅游計劃。”路明非望著遠處已經隱約可見的黑色大廈,滿意地說道:“事情變得有意思起來了。”
然后尖銳的破空聲驟然而至。
轟!!!
緩緩流動的時間里,橙紅色的火焰從爆炸中心騰躍舒展,高能的輝光夾雜著水銀蒸汽,交結編織成了一朵盛開的大麗花。
單兵導彈·特制煉金彈頭。
紅蓮寸寸盛開的大地上,燦金色的屏障亮起,雅典娜的十字盾牌神徽以黃銅的莊重刻畫在了它的中央。
赤紅的觸須在扭曲的空氣中延伸,人造的毀滅伸手觸向神的威光。
名叫笛卡爾的偉人曾經證明過動量守恒這一偉大定理。
光熱炸響!
瀝青的馬路上以爆炸原點為中心,蘊含著龐然動能的氣浪順著路明非伸出的手掌向著上下左右奔涌,唯獨不能前進一步。
翻涌的爆炸盡數撞擊在虛無的墻壁上,震耳欲聾中咆哮著原路返回。
氣浪掀翻了一輛又一輛的汽車,裝載著貨物的卡車側翻著撞進了街道旁的櫥窗;剛剛起步的巴士壓過一排并肩走過馬路的行人,在地上拖出了長長的血跡;更有不知道多少輛小轎車被震得車窗粉碎,車里的人生死不知。
整條街道上,只有處在路明非身后的人得以幸免。
“真是畜生啊……”
他輕輕嘆了口氣,雙眼張合間翠綠的獵神之瞳已經鎖定了遠處居民樓上的始作俑者。
閃爍,閃爍,再加速。
下一刻,路明非已經出現在了那個肩扛火箭筒的年輕人身邊,手掌起落間就將他削成了人棍,雷霆焦糊了平整的斷口,憑借混血種強勁的生命力,這人一時半會兒不會有死亡的風險。
“差點忘了。”
路明非又是一巴掌扇在年輕人的臉上,直接打碎了他一口的牙齒。之前在墨西哥尋找冥府遺跡的時候,就有個狠茬子在被抓住前服毒自盡了,搞得路明非想問個情報都沒處問,后來廢了好大的功夫才從他的第三個家里搜出來了能用的信息。從那個時候起,路明非就發誓絕對不能再讓到了手心的肉飛走。
“這下應該沒辦法自我了斷了吧。”
路明非抓著青年的后領,兩個閃爍又回到了寶馬車旁。
這整個過程不到五秒,他手上的人棍到現在才后知后覺地感受到了那鉆心的疼痛。
青年的身體想要通過休克規避痛苦,但細密的電流在他的全身游走,不斷刺激著他的神經系統讓他保持著高度興奮。
這也是路明非經過幾次實踐后得出的寶貴結論,對普通人和一般混血種來講,只要能施與被抓捕者足夠的痛楚,他的大腦就沒有機會去思考什么逃跑啊自盡啊這一類無聊且無意義的事情。
年輕人想要尖叫出聲,可路明非已經由抓后領轉為了掐著脖子,就像是酒店的廚子掐著鴨子挪到案板上一樣。
“兇手給你們帶來了。”
路明非敲了敲駕駛座的車窗,晃晃手上的戰利品,向車內還沒緩過勁的三人展示著青年因痛苦而變形的面龐。
“呀!!!”
安靜的街道上,抱著渾身是血女友的男司機發出了第一聲慘叫,猶如洪水破堤,隨后哭喊聲與哀嚎聲此起彼伏。
“路君,麻煩先上車。”
還是櫻最先反應過來,暫且將腦中龐雜紛亂的情緒扔在了一旁后,她語速極快地向路明非說道:
“局面已經失控了,我們必須趕回源氏重工,越快越好。”
“好。”路明非把人棍扔進后座上,與烏鴉撞了個滿懷,然后自己舒舒服服地坐在了原本的位置上:“開車走吧。”
引擎再度轟鳴,寶馬就像一條鯊魚昂首躍出水面,后臺摩擦著地面冒出滾滾青煙,路明非的雀躍和他自己都被瘋狂的加速度摁在了后座的真皮椅里,這輛由經巖流研究所改裝的轎車在這一刻終于展現出了它真正的模樣。
“喔喔喔喔!”
剛剛動手的時候有點倉促,幾滴血不小心濺到了臉上,這讓路明非的笑容變得有些猙獰。
夜叉與烏鴉悄悄對視了一眼,果然是卡塞爾學院出來的瘋子,什么熱愛旅游向往女仆終究還是層薄薄的偽裝,如今這層偽裝被撕下后,他們終于得以窺見野獸展露鋒利的獠牙。
這個男人,簡直就是天生的黑道。
烏鴉這么想著,他輕輕撫摸著懷里青年扭曲的面孔,指甲在其上留下來一道又一道淺淺的血線。
瘋狂分泌的腎上腺素和極限暴力的刺激下,他有些沉醉了,烏鴉夜叉這兩個家伙本來就帶著點變態,無論是打人柱和做人體盛都可以窺見一斑,眼下遇到了更大的變態他們只覺得興奮。
只不過他的言靈究竟是什么呢?
烏鴉回想著剛剛的畫面,百思不得其解,于是手上的力道下意識地就大了幾分。
“哦呀,不小心把你的臉弄破相了。”
感受著大腿上物件傳來的顫抖,他低頭微笑著說道,用沾著血的手指為年輕人的唇邊畫上了上揚的嘴角。
“猛鬼眾的雜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