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諾扭過頭認真開車，表情變得非常凝重，“你知道是什么讓我們聚集到一起么？”
沒等路明非反應，她就自顧自的說，“是血之哀。”
“李嘉圖·路·M，我們在等你，一直都在等你。”
路明非終于提起了一些興趣，擺正姿態(tài)坐好，準備傾聽對方接下來想要說什么。
“你是否時常會感受到孤獨感。”
路明非想了想回答道：“確實有時候會有這種感覺。”
“這就是血之哀。”
“上帝為你關(guān)了一扇門，必定會為你打開一扇窗。”
諾諾也感到一絲不安，車速時快時慢的。
“混血種擁有驚人的體力，特別的技能，危險的言靈，當他們與普通人在一起的時候，就會覺得格格不入。”
“每個混血種都在品嘗著血之哀帶給他們的孤獨。”
沒說兩句，她又猛然加速，下意識的想要逃離。
“像古德里安教授跟曼施坦因教授他們小時候那樣，因為想法太超前而被關(guān)進了精神病院。”
想不到那個邋遢的德國胖老頭還有這么不堪回首的經(jīng)歷。
“還有你師兄楚子航，優(yōu)秀帶來的隔閡，使得周圍人都是對他的贊美與虛偽的話，他交不到知心的朋友。”
“這也是一種孤單。”
路明非記得他。
那是全校女生的心儀對象。
趙孟華給人家提鞋都不配。
曾經(jīng)有兩個女生打架把對方的臉都抓爛了，最后被學校教導處帶走。
就是因為其中一個遠遠的看到楚子航的時候叫了一聲老公。
那么遠的距離，楚子航肯定是聽不到的。
但是這句話被另一個女生聽到了，兩人為此引發(fā)一場戰(zhàn)爭。
后來聽說楚子航出國留學，去了卡塞爾......
路明非舒服的躺在座椅上，回想這些往事。
外面銀蛇飛舞，大雨磅礴，紅色法拉利給了兩人一片安寧的空間。
“咚咚咚”
車門突然被人輕輕叩響。
“那么大的雨，誰在外面？”
一眼掃過去，一道黑色身影投在車窗上。
兩人的眼睛猛然瞪大。
這輛紅色的法拉利車速飆到130公里每小時，誰能追著這輛在高架橋上狂奔的車，同時伸手敲門？
“咚咚咚”
“咚咚咚”
敲門聲急促起來，一個、三個、五個、越來越多的人影匯聚。
他們隔著沾滿雨水的車窗凝視諾諾，居高臨下。
窗外有刺眼的水銀色光招進來，把諾諾和路明非的臉照的慘白。
“坐穩(wěn)。”諾諾驚懼的大喊一聲，腳下用力猛踩油門。
紅色魅影幾秒鐘內(nèi)時速飆到200公里，而且還在繼續(xù)，因為他們沒能甩掉那些影子。
四面八方的都有水銀色的光照進來，燈光里不知多少黑影圍繞著紅色法拉利。
就像是一群死神圍繞在錘死者的床邊。
他們一同睜眼，金色的瞳孔像是火炬般亮。
“該死的，走得太急，武器都沒帶。”諾諾低聲抱怨。
“這是什么東西？”
“是死侍。”諾諾死死抓住方向盤，紅色法拉利在雨幕中狂飆到時速330公里。
“死侍？什么東西？”
路明非降下車窗，對著外面黑影的腦袋就是一拳，把那詭異的東西砸飛。
暴風雨呼嘯著灌進車內(nèi)，他趕忙把車窗升上去，“這東西的腦袋可真硬。”
“試試能不能聯(lián)系學院，快點。”
紅色法拉利劈開雨幕，疾馳在高架橋上，諾諾油門轟到底，始終無法甩掉這些東西。
路明非拿出手機，信號位置打了個大大的X。
“連緊急電話都打不了。”
他接連按了幾個號碼，包括那些緊急電話，全都沒信號。
“我們陷入尼伯龍根了。”諾諾語氣凝重。
車速也在慢慢降下來。
剛剛趴在車上的黑影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
外面這么大的雨，這個車速如果翻車，兩人都活不了。
路明非今天又聽到兩個新詞語，不由得好奇問道：“尼伯龍根又是什么東西。”
“死侍，就是那些混血種血脈太高龍化的人或其他生物。”
沒了那些黑影，諾諾顯然心情輕松了許多。
“就是失控者？”
“也可以這么說。”
路旁一閃而過的減速標志上顯示前方一公里是收費站。
“至于尼伯龍根，就是依托于大世界的一小片空間。”
亮白的燈光從一片漆黑中浮現(xiàn)。
“該死，沒油了。”諾諾狠狠的踩了幾下油門。
車子發(fā)動機再也沒了動靜，油表指針已經(jīng)見底了。
“前面有個收費站。”
諾諾也看到了，紅色法拉利滑行著，離收費站越來越近，熾熱的白光讓人覺得溫暖，像是行人在覓穩(wěn)重看見了旅社屋檐下的油燈。
“不對！”諾諾猛踩剎車。
法拉利在公路上拉出一條長黑印子。
路明非也感覺到，前方的燈光透出的不僅僅是溫暖，還有莊嚴和宏大，就像是......朝圣的人邁向神圣殿堂。
那是虔誠的向神靈禱告的感覺。
可如果細心歸類的話，路明非現(xiàn)在應該要被歸類在邪神那一邊。
是屬于魔鬼一方的陣營。
他們停下了，可燈光卻向他們逼近，那些放射在黑暗和雨水中的、絲絲縷縷的白光。
路明非聽見了馬嘶聲，可又不像是馬。
那匹馬有八條腿，體型龐大，吼聲沉雄，像是把雷含在嘴里吼叫，它的鼻孔里能射出電光。
“奧丁！”
他們看清了，白色光芒中站著山一樣偉岸的駿馬，它披掛著金屬錯話的沉重甲胄，白色皮毛上流淌著晶石般的輝光。
八條雄壯的馬腿就像是輪式起重機用來穩(wěn)定車身的支架。
它用暗金色的馬掌扣著地面，堅硬的里面被它翻開一個又一個的傷口。
馬臉上帶著面具，每次雷鳴般地嘶叫之后，面具上的金屬鼻孔里就噴出電光。
馬背上坐著巨大的黑色陰影，全身暗金色的沉重甲胄，雨水灑在上面，甲胄像蒙著一層微光。
他手里提著彎曲的長槍，槍身的弧線像是流星劃過天空的軌跡。
帶著鐵面具的臉上，唯一一只金色瞳孔仿佛巨燈一般照亮了周圍。
北歐神話中，阿斯神族的主神，奧丁。
路明非在一本書中讀到過他的故事。
不久前還祈禱他能來解救自己。
他確實來了，騎著八足駿馬斯萊布尼爾，提著由世界樹枝條制成的昆古尼爾，穿著暗金色的甲胄，披著暗藍色的風氅（chang），獨目！
他本該只存在于文字和壁畫里！
“你終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