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暴風雪還在下。

窗卻換了個窗。

路明非也沒有再被拘束衣鎖死。

在這個屋子里面他可以自由行走。

赫爾佐格博士是這里的院長，爸爸花錢跟他租了一個兩室一廳。

媽媽喬薇尼昨晚跟自己談到很晚。

12歲之后自己去叔叔嬸嬸家寄宿，上了本地人都說是貴族中學的仕蘭中學。

但成績還是不成，全校的人都知道他暗戀陳雯雯。

就他自己假裝不知道。

整個人生沒有一絲亮點。

簡直就廢材一個。

高中畢業那年，陳雯雯邀請他參加文學社的畢業聚會。

趙孟華把他騙到臺上當群眾演員，讓他被全文學社的人看笑話，當著他的面向陳雯雯表白。

陳雯雯也當著他的面接受了對方的表白。

后來有人告訴他，其實陳雯雯是知道自己暗戀她的。

沒過多久他就瘋了。

接受不了現實，到處跟人說，有個國外的貴族大學邀請他去讀書，每年倒貼36000美元的獎學金......

自己還有龍族血脈，是卡塞爾幾十年來唯一的S級學員。

不止！

他還穿越到其他世界，成為什么黑皇帝序列2的什么公爵。

回來之后卡塞爾古德里安教授舔他。

陳雯雯當著全文學社的面向他表白。

蘇曉檣也暗戀他。

趙孟華更是他的小弟。

但他是偉大的黑皇帝，跟這些人已經不一樣了。

卡塞爾還派來了一個非常漂亮的師姐，師姐嫉妒陳雯雯跟自己表白，開著法拉利GTB599把他搶走了。

他們路過高架橋，有個叫奧丁的神明要來搶師姐。

這能忍？

路明非一槍就戳爆了他的腦袋。

所以說！

哪有什么S級的屠神者路明非啊。

不過是一個受不了打擊的衰小孩瘋掉之后的幻想罷了。

打開筆記本電腦，路明非在網上搜索，沒廢多少功夫就找到了相關的網頁，“虛構癥，指患者在在回憶中將過去事實上從未發生的事或體驗，說成是確有其事。”

“患者以虛構的事實填補他所遺忘的片段。”

“某些腦器質性疾病患者由于記憶力的減退，而以幻想的，無事實根據的一些經歷或事跡填補記憶缺失，稱為記憶性虛構癥。”

“虛構癥？”路明非有些茫然，“自己怎么就成了一個神經病了？”

他目標移向筆記本邊上那一疊資料。

里面有出生證、畢業證、獲獎證書、獨生子女證、還有病例證明。

他不止有精神病。

還是個人格分裂癥患者，經常幻想自己有個弟弟叫路鳴澤......

動不動就對空氣說話，在這里嚇跑了好多個小護士......

父母帶著自己在國內很多醫院都沒有治好。

半年前，也就是自己從詭秘世界歸來那時候，父母帶著他來到黑天鵝港。

這里是一家全封閉式精神病醫院。

舉世聞名。

他們把自己治好了。

所以說，自己其實就是個精神病患者？

路明非有些無法接受。

“明非，我知道你無法接受這個事實。”路麟城看到兒子在發呆，走進來摟著他的肩膀，“但是爸媽已經為了你花光所有積蓄。”

“求求你，別再胡思亂想好么？”

路明非轉頭看著這個男人，他滿頭灰白短發，身形消廋，戴著個黑框眼鏡。

四十多歲的人活成五六十歲的樣子。

在記憶中那張卡塞爾學院的照片內，他和媽媽簡直就是金童玉女。

與現在反差之大，已經很難看出是同一個人了。

“爸，我沒事，你去睡吧。”路明非木然的點了點頭，“我也要睡了。”

路麟城拍了拍他的肩膀，嘆了口氣。

走到門邊的時候他回過頭，欲言又止。

最后還是鼓起勇氣說道：“明非，那個諾諾是副院長邦達列夫的女兒，咱們高攀不起的。”

“你再堅持堅持，過了一個星期的觀擦期，爸爸就帶你到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

“我們一家人以后就能過上正常人的生活了。”

路明非再次木然的點頭。

在路麟城走后。

他躺倒在床上，看著窗外的暴風雪緩緩睡過去。

第二天清晨

整個白大褂團隊走進路明非家里，把他的腿捆綁在輪椅上，說是為了安全起見。

因為今天會讓他出去走走。

沒想到來推輪椅的居然還是個熟人。

路明非試探的問了一句，“你怎么來了？”

“同學一場，聽說你要出院了，我來看看你。”諾諾很自然的推著輪椅往外走。

路明非跟個木偶一樣呆呆的坐著。

“想去哪走走？”諾諾問道。

“去病房吧，要走了，我想再去看看。”

于是，諾諾推著路明非走穿過五層樓的住宿區，通過封閉式走廊進入同樣高的醫院大樓。

身后還遠遠的吊著幾名白大褂。

他們乘坐電梯下到地下室，穿過走廊，走廊幽深而黑暗，墻壁上偏偏白粉脫落，每隔幾十米才有一盞白光燈趙明。

這些老燈泡嘶嘶作響，像鬼火一樣一跳一閃。

每盞燈只能照亮走廊的一小段，兩盞燈只見伸手不見五指。

路明非不說話，諾諾也不說話。

可能是認為他剛恢復，需要一點時間去接受現實吧。

走廊右側是堅實的墻壁，左側是一排小房間，一共39間，貼門上用白漆刷著數字，從38號到1號。

每個房間都住著一個精神病患者，他們都跟路明非一樣幻想著自己擁有超能力。

都是比較嚴重的，才會關在地下室。

“以后別想太多了，好好生活。”諾諾輕聲勸道：“看到你這樣，我也挺難受的。”

他們沿著幽深黑暗的走廊走到盡頭，那里有個房間寫著零號。

這就是路明非以前住的房間了。

赫爾佐格博士說他病得比較嚴重，要區分開來。

他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針孔和傷痕就是佐證。

那群白大褂每天都會過來抽血。

甚至在他無法控制的時候，赫爾佐格博士會對他使用電擊......

輕微的腐爛氣息撲面而來。

白色窗布微微起落著，上面沾染了某種黑色污漬。

路明非猜測那應該是血液干涸之后留下的。

窗外的探照燈從縫隙處透過，隱約可見左邊是一整排鐵架，上面堆滿玻璃藥瓶。

右邊是一張鑄鐵的手術床。

看起來這更像是某種邪惡實驗的場地。

記得醒過來的時候，他渾身穿著拘束衣。

那種衣服是用堅韌的白麻布縫制的，全身上下縫著十幾條寬皮帶，整個人就像被繭困住的蛹。

連扭動脖子都難，只能僵硬的躺著，簡直比死了還難受。

這時候，諾諾突然捂住路明非的耳朵，是死死的按住那種。

路明非不明所以，想扭過頭去看。

但是，讓他震驚的一幕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