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6000年
“一娜,一娜你媽喊你回家吃飯啦”還在水田里頭戴草帽的少女問聲抬頭。
烈日炎炎,可少女的肌膚卻雪白,小巧的個子,秀美的五官,充滿靈氣的眼睛,好像世間只有這雙眼睛是真實的。
頭發卷卷的披在身后,身上只穿了件素衣,可整個人卻看上去窈窕動人。
她聽見喊聲,笑起來眼睛就瞇成彎彎的月牙起身“好嘞,嬸子”她的聲音也脆脆的,清亮又好聽。
告別了同鄉,一娜挎著籃子就往家走去,她住在一個百余人的小鄉村,村子不大街里街坊都是認識的鄰里親戚。
她今年16,她是家里的老大,有一個弟弟和妹妹,鄉里秋收忙時,缺人手她也經常去幫忙。
“就得叫人喊你才能準時回來,快洗手吃飯?!?進院門,母親著手就喊她,??凈凈的?院中間有?個橢圓形的桌子,弟弟妹妹已經在板板正正坐在桌前。
天氣好,他們一家就會在小院吃飯,“老爸呢?”一娜洗完手回來坐下,并沒有瞅見老爸的身影。
“都在村長那開會呢,捎信中午不回來吃了,你們快吃吧”媽媽端上來最后一盤菜在一娜旁邊坐下,錘著腰笑盈盈道。
“媽,你身體不好,我中午早點回來,以后我做飯吧”
“沒事,你們小年輕還得和鄉里去稻里,之前一直是你老爸做,我就今天中午做個飯,沒事的吃吧吃吧”一娜拗不過媽媽只能無奈點點頭,看著一邊吃的歡實的弟弟妹妹,和媽媽相視一笑。
老村子站在前面呼哧呼哧吸著旱煙,周圍圍著一大堆男人,奇怪的是除了老村長呼哧吸煙的聲音,場面異常安靜。
“又到了這個時候……”這時老村長一聲感嘆,眼神渾濁似乎在回憶著什么,在桌邊扣了扣煙草,咳了兩聲。
“這樣既然沒有志愿的,那就抽簽吧,家里有女娃子的一人抽一張,抽到1的……唉咳咳咳”老村長邊系吸著旱煙邊說著,吸的急了咳嗽起來,可他沒說完的,大家也心知肚明了。
“大牛,過來”老村長的孫子大牛走到老村長旁邊,他也是下一任村長的繼承人
“讓他們挨個自己選吧,都是命啊”老村長說完,便走了。
晚上一娜和弟弟妹妹坐在亭子里等父親,天已經蒙蒙黑了,連星星都探出頭來了,父親還是沒有回來。
“嗷嗚~好困啊姐姐”一娜看著還小的弟弟妹妹,困得直打晃。
一娜寵溺著摸著弟弟妹妹的小腦袋,“困了就去睡吧,乖”
“不嘛,不嘛,我們要和姐姐一起睡。”看著兩個小家伙還強撐著拽著她的衣角,她笑了笑準備抱他們回去。
媽媽從屋里走了出來,“媽,風大快回去吧”
“沒事,你帶著他們回去睡覺吧,一娜這倆小家伙醒了發現沒有你,可是會鬧的,我等一會兒樹哥兒”媽媽笑著摸了摸一娜的小臉
一娜皺著眉,不肯離開,媽媽輕笑道“傻孩子又犯倔,媽媽冷了就回去了,放心吧”
“說好了,就等一會兒”
“好~”
一娜再三叮囑,才放心抱著弟弟妹妹回到屋子里,媽媽看著他們三個背影眼底卻帶著痛苦和心酸。
過了一會兒,門外傳來一陣響動,兩個大漢抬著一個男人進了屋:“我……我沒喝多,我沒事兒”
“樹哥兒”母親走去看見渾身酒氣的父親,眼圈微微泛紅,
“他?這是怎么了,樹哥兒從來都不喝酒的人”兩大漢撓撓頭,其中一個剛想說什么,被另一個肘了一下,
搖搖頭他說:“嫂子,我們把樹哥兒送回來了,具體的事情等樹哥兒醒了再跟你說吧,我們先走了”說完拽著另一個,走了出去,關上了門。
“我,我沒喝醉……我沒事兒”,
“樹哥兒~”母親看著父親,淚珠大塊大塊往下落,還在醉酒的父親看著了,酒頓時醒了一大半,一把抱住母親
“梅~對不起,我對不起你,我對不起一娜~對不起咱們的女兒”
其實今天樹哥兒這么晚回來,她已經預感到了,但她不相信,抱著一線希望,樹哥兒也有可能被什么事情掛住腳了,村長留下他吃飯了,或者或者……
可看著醉醺醺回來的丈夫,她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父親發了酒瘋,拿著拳頭打著自己的腦袋。
母親淚眼婆娑,邊咳邊握住父親的拳頭“樹哥兒,咳咳別打了,咳別打了”
“我是罪人,我是罪人,我怎么不死呢?……”
哐當,門被打開,一娜進了屋,“爸爸,我知道了,我愿意去”
看著進來的倔強站著眼前紅紅,明顯哭過的一娜,作為一個丈夫一個男人家里的頂梁柱他是不應該流淚,可他作為一名父親他終究是控制不住,他顫顫巍巍在母親的幫助下站了起來,
“對不起一娜,對不起,爸爸對不起你”此時此刻他作為一名父親抱著女兒痛哭流涕哭的撕心裂肺,母親也抱著他們倆默默留著眼淚。
而一娜卻沒有掉眼淚,她讓眼淚倔強的在眼眶里打圈,卻不讓它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