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佇立于嘈雜的街頭,路燈的光將黑暗切割。
過往行人步履匆匆,無停留之意。我的身上,寫滿了獨行。我被人流隔開,劃到了屬于路燈的一方天地。
冬天的風凌冽,雖大,卻都繞過我靈魂。
我聽到了夜晚在慢慢爬行,蠶食這里。我聽見冰雪消融的聲音。
“在想什么?”
我沒注意,夜早就立在我旁邊。
“在想你,”我出其不意的話讓他一愣,“在想夜什么時候到來。”
他啞笑,手捂住了咧開的嘴,用亮晶晶的眼睛看著我。
他很生動。昏黃的燈光作酒,我微醺,將不敢說出的話說出口。
“你說,咱們究竟是什么關系?”
他從我旁邊移到我對面,認真看著我:“竹馬?朋友?曖昧對象?你可以是任何人。”
我沒料到他如此勇敢,突然萌生出一點悲傷。我不懂它的來處,也不想去探究。
我用含著水的眼,默默看向對面的月,企圖得到一點安慰,逃避著他的目光。
他突然擁住了我,我雙手下垂,傻傻地不知做什么。他的手臂從我肩膀上垂到后背,一下一下撫摸著,輕輕拍著。
我得到了一點勇氣。
“你說得對,我們可以是任何關系。宿敵,對手,同志,戀人……”
我眼底浮現出過去的種種,都與他有關。
“我不如你勇敢。”我喃喃說著。
后來,我們一起站在橋上,看月與水交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