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從冥想中脫離，周牧呼出一口濁氣，而后露出一抹喜色。

他感覺到精神力增長了一點點。

“果然使用加冥想的增長效果還不錯……可能直接將精神力清空再恢復更快……不過這個非必要還是別這么搞……”

周牧回想以前自己的能力強度和精神力增長，都是因為過度消耗再睡一覺之后。

說起來他暈倒了三次，如果推理一下，D到C的突破是第一次暈倒，C到B的突破是第二次暈倒，B到A的突破是第三次暈倒。

這么想還挺合理的。

“如果長時間沒有突破到S級，那就冒險試一次……”

想畢，周牧起身下去監牢，途中遇到不少同事，但大家都是點頭算是打招呼了，沒有自來熟的社牛打開話匣子說點什么。

這恰是最好的。

因著可以修改友善值的能力，他現在不需要刻意社交，當然，暫時也沒有把這里的人友善值都拉滿。

先由外而內。

……

周牧來到D9監牢前，看向銘牌。

被關的人叫錢平安，看那眼神，像是有點虛無縹緲的殺氣。

再看整個外貌，長得就比較普通，而左眼角上有條疤痕讓這長相也添了份兇狠。

周牧皺眉往下看錢平安的能力。

強化。

可以強化自己的力量速度。

“這個能力算是比較正常的了。”

周牧暗道。

前幾個能力不說奇葩，也算是罕見，就這個力量強化倒是經常在超能力相關的小說里看到。

罪行……

曾一人單挑一百人而殺之。

“戾氣有些重……”

底下還有條備注。

小心別被騙。

周牧記住了這點，隨后打開探窗。

監牢內部，一個長發披肩，下巴上猶有胡渣的男人正閉目盤坐在床上。

看那姿勢，他是在冥想。

“目前來看也太正常了……”周牧摸著下巴。

目前錢平安是他看到的唯一修煉的。

不過聯想到那行備注……

“裝的？”

周牧抱著手臂，調查錢平安的友善值。

管他裝不裝，直接改。

【友善值：0——100（可修改）】

這錢平安都沒看見自己，確實沒有什么友善不友善的。

不管三七二十一。

“修改！”

【友善值：100】

修改完畢，周牧開始傳音打招呼。

“你好。”

錢平安睜眼。

不同于他略微滄桑的外表，他的雙眼很有精神，也沒有照片上的那種帶著殺氣的眼神。

“你好。”

錢平安微笑著回應，而后發出疑問：

“請問你是？”

“新來的工作人員。”周牧簡答。

“哦，不知道你來是有什么事？難道天下大赦，我可以出去了？”錢平安忽然激動詢問。

“很抱歉，這玩意兒已經out了。”周牧面無表情道。

“哦……我忘了，這不是我那個世界了。”錢平安冷靜下來。

“你的世界……可以跟我說說嗎？”周牧詢問，也把錢平安的問題糊弄過去。

“當然可以，我也很久沒跟人說話了，有人聽我說話正好……”錢平安組織了下語言，道：“我那個世界還是王朝林立……”

周牧聽錢平安慢慢述說了他的世界的事情。

簡單來說，就像是現代版的三國，就是武器換成了現代兵器，而所謂的勇冠三軍也變成了特殊能力者的能力。

而那個世界還時不時有著戰爭。

反正就如三國，不過換成了“和久必戰，戰久又和”。

他本來是一個士兵，偶然覺醒了能力，立了功，最后勝利還獲得了嘉獎。

誰知道回家后得到了一個大大的驚喜。

他出生入死賺錢養家，家里的人卻送給他一頂煞是好看的帽子。

氣急敗壞的他暴起殺了那兩人，后來被鄰居看到，因為其中一人是鄰居的兒子，是以鄰居為兒子報仇提刀而來。

他被迫又殺了一人。

結果被鄰居的老婆看到……

由于那方世界不太和平，民風都比較彪悍，是以鄰居的老婆也沖上來……

最后鄰居女兒……

后面鄰居的鄰居看不下去，他……選擇報警。

錢平安不認為自己有錯，哪會甘愿被抓，最后殺了一百人逃出升天。

還是負責去帶人的隊伍找到的他。

錢平安說完，詢問周牧：“我錯了嗎？”

周牧點頭：“是的。”

殺人并不能解決問題。

就像他如果當初沒選擇殺柳樊一樣，如果殺了會引起柳樊背后的堂哥柳志報復，雖然劉志看起來會講道理，可再講道理，自己的親人被殺了還能理智？就算他強大到連柳志也殺了，那萬一柳志上面還有更強的人呢？

人不是獨立存在的，一般都有著復雜的社會關系。

就錢平安這事而言，殺了兩人，到最后需要殺一百人才停止。

而且那一百人何其無辜？

當然，如果天下無敵，神擋殺神那種，確實不用顧忌什么。

“你也這么說……”錢平安嘆了口氣：“哎……看來果然沒人可以理解我。”

錢平安嘆完氣，眼神堅定道：“但無論關我多久，我還是始終堅持，我并沒有做錯什么！”

周牧沒有勸，直接調出錢平安的道德水準。

【道德水準：中（可修改）】

中……大概就是人不犯人我不犯人，人若犯我……

“修改！”

周牧將“中”改為“高”。

下一刻，周牧只見錢平安呆愣住，再下一刻，又見錢平安抱住腦袋，滿臉痛苦之色。

周牧凝神關注著。

道德的提高讓錢平安開始懺悔了。

錢平安倏然跪倒在地，以手捶地，還有眼淚鼻涕一起墜落在地。

周牧聽不見里面的聲音，但可以看到錢平安捶地把手都錘出血了，很快血和眼淚鼻涕混成了一大灘。

“錢先生，這里沒有過去，重新開始吧！”周牧勸道。

他真怕錢平安想不開撞墻而死。

“過不去了……”錢平安嗚咽道：“都是我的錯！”

錢平安開始用頭捶地。

周牧趕緊調出錢平安的道德水準。

【道德水準：高（可修改）】

所幸修改的東西重新調出還可以修改。

“修改！”

【道德水準：中】

然而，錢平安只是頓了下又繼續撞頭。

“？”周牧腦海里冒出疑問。

“再調低些。”這時趙武的聲音突然響在周牧腦海。

周牧雖然奇怪趙武在哪，但當務之急也是修改錢平安的道德水準。

“修改！”

錢平安——【道德水準：低】

錢平安再次頓了下，而后停止了撞頭的動作，狂笑起來，嘴里還嘀咕著什么。

這次沒有傳音出來，但周牧也猜測錢平安在說“不是我的錯”之類的。

眼看錢平安不再自殘，周牧心底松了口氣。

這時，腳步聲傳來。

周牧望去，看是趙武。

“把你嚇一跳了吧？”趙武怕拍周牧肩膀以作安撫。

“是被嚇到了，看來對錢平安來說，道德高也不太好。”周牧感慨道。

背的人命越多，道德高時帶來的愧疚感更深刻。

“不止因為這個……”趙武同情地看向狀若癲狂的錢平安，幽幽道：“他根本沒有老婆。”

“？？？”周牧腦海里問號驟然堆滿。

“他那個世界覺醒能力之后的副作用是會產生幻覺，讓人分不清現實，他以為看到的是老婆和別人顏色了他，實際他只是看到她妹妹和她妹妹的男友親吻，而所謂的鄰居，是他的父母……他所說的別人報仇，也只是想阻止他。”趙武語氣低沉道。

“……”周牧心中久久無語。

“我們的人把他帶到這里后，那個副作用一消失，他就記起了一切事情，最后承受不住這個打擊暈倒了過去，再醒來時就失去了那段記憶。”趙武繼續道：“我們不知道他會不會突然恢復記憶，又或者只回復部分記憶，以為我們要害他又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就把他關了起來。”

“我以為只提高他的道德問題不大，沒想到又把他這段記憶恢復了。”趙武搖搖頭。

“呃，難道這里沒有能消除記憶的特殊能力者？”周牧開口問道。

“有啊，但一消除就是所有的記憶。人的大腦之復雜，就是超神的大佬也沒法解析的，也不可能存在只消除某一段記憶的能力……這話太過了，也許未來會有吧。”趙武搖頭道。

“這真是……”周牧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

“所以啊，小周，不要做讓自己后悔的事情。”趙武拍拍周牧的肩膀道。

“嗯。”周牧重重點頭。

“好了，先不管他了，你還有精神力就進行下一個……另外，我們會關注著這里的狀況的，你也不用太擔心。”

“好的。”

趙武又怕拍周牧的肩膀后離開了。

周牧沒有立即走向下一個監牢，而是調出趙武所有的狀態，找到其中涉及上下限的記憶的，也只有記憶能力高低。

確實沒有只消除某一段記憶的狀態。

而也許將記憶調低就能讓錢平安又忘記那件事，但這樣一來，錢平安就成了健忘癥患者了。

周牧又看了看錢平安還在發癲的樣子。

“還是修改吧……”

錢平安的經歷讓他很難不同情，除非他也把自己的道德水準拉低。

“修改！”周牧暗念。

待看到紅字變化后，周牧關上探窗到了下一個監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