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還有多遠？”

周牧望著好像來過又好像沒來過的雪山，問道。

如今他已經知道這是個什么世界，其實已經不急著找小白的家了，而且他大概也知道小白根本不記得她自己的家，就是帶著他瞎轉悠。

“還有好幾天。”小白看著遠方說道，心中陣陣發虛。

“幾天是多少天，三天，四天？”周牧逼問。

“呃，十三四天吧。”小白不敢去看周牧。

“怎么越走還越遠了的樣子？”周牧假裝疑惑問道。

“這不是很正常嗎？”小白搖著腦袋：“當初我是四條腿跑來的，只顧著跑，沒注意看路，所以很快，現在要仔細看路，還只能用兩條腿走，需要用的時間變多了很合理啊。”

“嗯，是很合理，但我有個問題想問……”周牧挑眉：“既然沒注意看路，那你怎么記得回家的路呢？”

“……”小白僵硬扭頭看向周牧。

周牧似笑非笑。

小白頭上冒汗，眼珠亂轉，好半晌才回應：“有…有時候會注意的，總要停下來填飽肚子嘛。”

“原來如此。”周牧點頭。

小白心底暗松一口氣。

“對了，我肚子餓了，你看這附近有沒有動物。”周牧道。

自小白醒來到現在又過了兩天。

這兩天都沒見到一只動物，當然，他也只是到現在才感覺到餓。

周牧覺得可能是因為吃掉的動物體內含有的能量多，所以比較耐餓。

“我聽聽。”

小白停下腳步，閉上眼睛。

沒有視野的干擾，她的聽力有所增幅。

聽到不知道多少范圍，但她都沒聽見任何動物行動的聲音。

小白睜開眼睛，而后搖頭。

“沒有。”

“那怎么辦……”周牧看向小白。

小白心中一寒。

“我還要帶路呢，你可不能吃我！”小白梗著脖子道：“你也不想找不到我媽媽吧？”

“……”要素過多，讓周牧一時語塞。

“那個，實在不行，吃點雪吧，雖然味道不怎么樣，但勉強能填飽肚子的。”小白為了避免被吃，一邊說著一邊蹲下刨雪。

“你都說了味道不好，我會吃？”周牧好笑道。

“味道不好只是我覺得，說不定你吃著會有點不一樣。”小白刨開一個坑，而后低頭到里面嗅嗅，屁股朝天撅，尾巴左右搖擺著像一根海草在跳舞。

“雪到處都是，你在找什么？”周牧走進一些，蹲在坑前，問道。

“地面的雪沒什么味道，里面的一些雪會有味道。”小白嗅了半天，伸手抓來一把雪，隨后高興地遞給周牧：“就是這種。”

周牧接過看了好一會兒也沒發現與表面的那層雪有什么不同。

周牧撮了一小點放在嘴里，眉頭微蹙。

“好吧，看來你也覺得味道不行。”小白撓頭。

“確實不行。”周牧說著，將口中的雪吐丟。

像放在冰箱里一個月的肉，帶著一點怪味，吃了會覺得惡心。

“那我再找找。”

小白悄悄與周牧拉開距離，怕他餓極了把自己吃掉。

想了想，她直接爬到就近的低矮的山上去聆聽周圍的聲音。

周牧沒有理會小白，對著地上的雪使用能力調出其狀態。

就是當初對蘇流螢使用的可看人與風狀態的那種。

不一會兒，紅字出現。

【狀態：未知生物（可修改）】

“有意思。”

雪之下的雪中有著某種未知生物在，從味道來看，可以簡單粗暴地推測，它們應該是某種分解者，專門分解尸體的。

動物們自相殘殺后不吃而后被雪掩埋的剩余部分，說不定就會被這些家伙吃掉。

周牧又調出它們的等級。

沒法調出來。

估計太弱了。

了解了一番，周牧就不再關注了。

“繼續走吧，看來這里是沒有動物在了。”周牧對著小白呼喊。

小白跑下來。

“是的誒，什么聲音都聽不到。”小白低著頭，耳朵尾巴都耷拉下來。

“所以繼續走吧。”周牧道。

小白沒聽到想象中的責罵，心中松了口氣，抬頭道：

“好的！”

一人一豹繼續往前行走。

可惜即使到了晚上也沒有發現任何動物的蹤影。

周牧沒有再繼續走了，晚上要冥想。

打發小白挖洞，周牧隨便捧了雪化水喝。

喝好后就坐在看雪。

他來到這個世界六天了，雪自始至終都沒有停過。

細想起來，這雪也沒有一只往上堆積，好像怎么下，地上雪都保持在一定厚度不變。

不過這個世界本就很奇怪，這個細節也不重要。

周牧百無聊賴地看著雪，忽然聽到點不同于刨洞的聲音。

周牧低頭。

下一秒，有一片雪花從雪地里轉出來，而后往上漂浮。

再下一秒，更多的雪花從雪地里鉆出來。

“咦，這是什么？”

聽到動靜的小白帶著一身泥土從挖了半米左右深度的洞穴里出來。

“就是你拿給我吃的那種雪。”周牧道。

他剛剛調出了倒飛的雪的狀態，與先前小白刨出來的雪無異。

“它們在往上飄誒！”小白驚奇道。

周牧翻個白眼。

他又不是瞎子。

周牧把注意里全部放在那些雪狀的未知生物上。

紛紛飄落的雪中，一些雪緩緩上升。

乍一看還以為是兩個顛倒的世界產生了交錯。

上升的雪花們到半空之中，而后匯聚成好幾條蜿蜒的河流，像是化身小白龍。

雪狀未知生物化身的河流仿若靜止了一瞬，隨后像是收到了什么命令，齊齊朝著某個方向流動。

周牧辨認出來。

那是他和小白來時的方向。

“它們要去哪里？”小白詢問。

“大概是我們當初殺死很多動物的那座山。”周牧猜測道。

也許它們收到了那座陀螺山上某一個同伴的傳訊，諸如：大伙兒快來啊，這里有好多好吃的！

“為什么去哪里？”小白又問。

“……”周牧收回看雪狀未知生物的目光，轉而瞪了小白一眼：“哪那么多問題，快去挖洞！”

“哦。”小白連忙轉身繼續刨洞。

周牧這才繼續看它們。

若干條雪狀生物匯聚的河流齊齊朝著一個地方流去，有種百川東到海的壯闊感覺。

看了好一會兒，小白的聲音傳來。

“洞穴挖好了！”

“好。”

周牧起身拍拍身上雪，轉身走入洞中。

周牧進入洞中時，小白已經閉眼躺好。

周牧到旁邊盤坐。

小白睜眼，側躺看著他：“我一直就想問了，你為什么這么睡覺？這樣腿不舒服吧？”

“你不懂。”周牧道。

他也想過把冥想的方法教給小白，可惜這玩意兒他不知道該怎么教。

“你不說我怎么會懂？”小白撇嘴。

“你懂不懂跟我有什么關系？”周牧閉目。

小白咬了下牙，道：“那個，泥土很硬吧？”

周牧睜眼：“你想說什么就直說。”

“那我就說了，你能不能坐在我肚子上？我最近睡覺感覺肚子涼颼颼的，老是睡一會兒就醒來。”小白道。

周牧聞言看了眼小白的肚子。

他們現在的體質其實并不怕冷，但不代表對溫度不敏感，穿露臍裝睡覺是可能會感到不舒服。

周牧把身上棉服脫下扔給小白。

“用它蓋住肚子就行了。”

周牧說完進入冥想狀態。

“哦。”小白接著，有些不情愿，但怕惹怒周牧，也就把衣服……最近從周牧那里學到不少人類的知識……蓋在身上后，繼續躺著。

有東西遮著確實好受多了，她不由進入夢鄉。

不知睡了多久，她一個激靈醒來，眼巴巴地看向周牧方向。

衣服是溫暖了，可是有點輕。

小白眼珠一轉，爬起身來，在周牧身邊轉了一圈，沒見他醒來后，她像抬一座佛像那般將周牧抬起來，小心翼翼地放在蓋著衣服的肚子上。

“呼，這下舒服了。”

小白躺平，轉瞬入睡。

周牧聽著身下均勻的呼吸聲，嘴角抽了下。

有貓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