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lián)合?跟誰聯(lián)合呢?”張新軍問秦峰。
大家都笑而不答。
見秦峰也不吭聲,張新軍似乎明白了什么,“你們的意思是,跟那些南方來我們白河收寶石的寶石販子聯(lián)合?這怎么可能?”
“為什么不可能?”王志江問。
“他們,他們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明明是被他們坑了,還擺出一副,一副……”張新軍努力挖掘著曾經抄過的,秦峰的作業(yè),“就是又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的那種。”
見大家有點害牙疼的樣子,張新軍帶點尷尬地看著秦峰,小聲問他:“我說錯話了嗎?”
“沒有,說的挺好的。”秦峰一本正經道。
“小張的話,話糙理不糙。”王志江道,“但這并非本質,只是表面現象。”
“表面現象?”張新軍不解。
見王志江若有所思地看著自己,秦峰只好說道:“王局長的意思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現在寶石礦和寶石都掌握在我們白河人手里,我們白河人要是堅挺著,不肯把寶石賣給他們,他們就會有所妥協(xié)。
因為他們清楚,要想再到其他地方買到像我們白河那樣便宜的,品質那么好的藍寶石,根本不可能。
這就是我們跟他們談判的本錢。
其實,主動權一直都是掌握在我們白河人手里的。
就因為我們的無知和貪圖小便宜的心理,才差點喪失了主動權。
只要鑒定出藍火石就是藍寶石,讓白河人都知道實情,事情就好辦了。”
“不過,就算鑒定出藍火石就是藍寶石,你們跟南方人的談判,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因為雙方實力相差實在太大了。”王志江道,“這肯定是一個相當艱難的過程,就看你們有著怎樣的談判人才和談判技巧了。”
“秦峰這么懂寶石,人又這么聰明,讓秦峰出面跟他們談判,肯定沒問題的。”張新軍道。
“秦峰是不錯,是我見過的,年輕人中的佼佼者。”王志江道,“但他畢竟太年輕了,就怕難以服眾。
不過,我會向你們海灣市和魯縣的父母官,提出建議的。”
“有我們的孟局長、吳局長,還有我們市里和縣里的領導,還有我們白河的張書記,他們可都是要能力有能力,要經驗有經驗,我要是能夠給他們打打下手,就好了。”秦峰看著一直未吭聲的孟杰和吳江城,說道。
“大家都是職責所在,事關魯縣人民的幸福,義不容辭。”孟杰道,“秦峰對藍寶石這么了解,正好可以幫得上忙。
但是,要想把這件事情處理好,維護好魯縣人民的利益,肯定離不開省里各級領導的大力支持。
聽王局長剛才一席話,真的是勝讀十年書。
以后我們海灣市,肯定離不開王局長的指導和支持。”
“孟局長客氣了。”王志江道,“秦峰真的是你們海灣市年輕人里,難得的人才,如果能夠大力扶持,前途無量啊。”
“放心吧,王局長,我們市委的喬書記,縣委的齊書記和白河公社的張書記,對秦峰都不是一般的賞識,我們會多給秦峰一些機會的。”孟杰道。
“謝謝各位領導對我的賞識和信任,我會加倍努力,絕不會辜負大家對我的期望。”秦峰道,心里已有主意。
上午10點30分,秦峰等人來到火車站,20分鐘后登上了去北城的火車,下午5點鐘到達北城。
就在兩天前的前世,自己的兒子秦駿馳和孫子秦嘉俊還在北城西城區(qū)紅楓苑的家中,可現在呢?
人家是一夢千年,自己卻是一醉轉世。
這一轉世,兒子孫子都轉沒了。
重生真有那么好嗎?那么多人都夢想著重生?
既來之,也只有安之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可是,自己放棄上大學的事情,還不知道該怎么向趙青璇開口呢,這家伙,昨天又放了人家鴿子。
完蛋,完蛋!
秦峰禁不住害起牙疼。
突然又想到自己給趙青璇買的三本書,這三本可都是趙青璇最想看,卻苦于買不到的書,能否將功折罪?
應該可以吧?
前世的自己跟她雖然而立之年便已陰陽兩隔,但兩人從小青梅竹馬,可謂知根知底,趙青璇也不是那么難說話的人啊。
女孩子嘛,只要她真心喜歡你,哄哄也就沒事了。
關鍵還在于上大學這件事情。
天哪,我的命怎么這么苦啊?
經出示證件和介紹信,秦峰等人住進北城地礦部招待所。
第二天一大早,幾人吃過早飯,一起來到地礦部研究所,由于省里已經疏通好,幾人直接被帶到了所長辦公室。
經吳江城和秦峰介紹白河公社的情況,研究所所長顧長江二話沒說,立即安排技術最好的研究員對秦峰等人帶來的幾塊藍火石進行礦物鑒定。
由于事關重大,又是省里主要領導通過專線,親自與地礦部領導溝通,因此,研究所極為重視,鑒定結論3個小時后便已出具。
在縣地礦局局長吳江城和省地礦局研究所所長陶志的邀請下,部里專家決定前往魯縣,對魯縣白河公社的藍寶石礦進行實勘探。
兩天后,部里專家和省里專家一起,帶著勘礦儀器和設備到達白河公社礦區(qū)。
當喬建軍、崔健、齊正、縣長鄭明泉、孟杰、張建設、吳江城和秦峰等人將國家地礦部研究所的鑒定報告拿給那些寶石販子看,并且宣布,他們的收購行為不合法,寶石不能運走時,那些寶石販子竟然似乎并不怎么著急。
那名叫鄭兵的寶石販子竟然還笑了笑,問喬建軍,“我們收藍火石的錢,該怎么退?”
由于此前,通過調查摸底,喬建軍等人發(fā)現,有不少偏遠村子的,鎮(zhèn)上的,甚至城里聞風趕來撿寶石的群眾,在將寶石賣給寶石販子時,出于各種考慮,都沒有實名登記。
就連礦區(qū)中心一些村民也都沒有實名登記,如果退錢,根本就找不到人,對不上號。
也有可能是寶石販子們故意這么做,讓政府搞不清楚他們到底收了多少寶石,是從哪些人手里收到的。萬一政府反悔,想退錢都退不了。
既然退不了錢,政府就無法阻止他們將寶石運走。
“你們收寶石,沒有經過政府主管部門同意,本身就是非法的,政府完全可以無條件沒收你們非法收購的寶石,你們還想拿回收寶石的錢,可能嗎?”喬建軍反問鄭兵。
“你們市里、縣里和公社都是同意的,不同意我們能來收嗎?”鄭兵問。
“那批文呢?你們有批文嗎?”喬建軍問道。
“當時你們市里、縣里和公社干部都說,不需要批文啊。”鄭兵道。
“是誰跟你說,不需要批文的?”喬建軍問。
“你們省里的領導說,跟你們市里和縣里打過招呼了。”鄭兵道。
“是誰跟市里和縣里的領導打過招呼了?跟市里和縣里哪位領導打過招呼了?”喬建軍問鄭兵。
“你們……”鄭兵一下子急起來,“市里和縣里,是我們集團總部通過省里打的招呼,具體跟誰打的招呼,我現在還不知道。不過這件事情,很容易弄清楚的。
可我們在白河收藍火石,是在白河公社,當面跟張書記打過招呼的。”
說著,鄭兵看著張建設,“張書記,這一點你承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