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雖然精通藍寶石和藍寶石業務,可畢竟只是個中學生,聽說在白河公社、縣里和市里,都沒什么關系,也沒什么背景,應該起不了多大作用。
關鍵還是張建設和齊正,他們兩個說了算。”
“那我怎么聽說,咱們之所以如此被動,都是因為這個秦峰呢?”鄭毅問,“提出藍火石就是藍寶石的,是他;要求去進行藍寶石鑒定的,也是他;提出將咱們的收購價格提高到40倍的,還是他。
白河公社、魯縣、海灣市的領導,他們現在掌握的有關藍寶石方面的知識,還有藍寶石市場行情方面的知識,聽說,都是來自于秦峰。
就連政府下發的文件和礦區的相關規定,也是聽了秦峰的建議,才制定的。
還有,提高到40倍的價格,那可是一個多億啊。這一個多億,對于魯縣這個貧困縣來說,意味著什么?
這一切都說明了什么?
說明秦峰在魯縣領導和群眾眼里,不僅是藍寶石方面的專家、泰斗,還是魯縣的功臣,而且是大功臣。
現在秦峰說一句話,無論是在縣里還是在市里,我想,比一個副縣長或者副市長說的話,都管用,你們相信嗎?”
“正因為這樣,這個秦峰自以為了不起,才有膽子跟我們對著干啊。”鄭兵道,“我覺得,還是要從張建設、齊正和喬建軍那里下手,只要拿下他們,那倚仗著他們的秦峰,就孤立無援了。”
“喬書記那里,自然有人幫我們疏通。”鄭毅道,“關鍵是,張建設和齊正,都是所謂的清官,多數時候油鹽不進,很難說服他們。”
“那個齊正的做派,還不太清楚,但這個張建設,我已經打過不止一次交道了,這人真的不通人情。”鄭兵道,“我送給他一枚祖母綠白金戒指,價值3000塊錢,他都不敢收,就連幾條香煙,他都不敢收,也不知道是真的清正廉潔,還是膽子太小。”
“幾百萬的價值,你卻才送人家價值3000塊的禮物,叫你,你會收嗎?”鄭毅問弟弟鄭兵,“你要是送他10萬塊錢,你看他收不收?”
“像他膽子這么小的人,你送的東西價值越高,他還不,更不敢收?”鄭兵問。
“像張建設這種說大不大,說重要,其實挺重要的領導,他之所以不敢收咱們的禮,就是因為怕沒人給他撐腰。現在對于張建設、魯縣和海灣市所有能夠決定這件事情的人,我們要同時疏通關系。”鄭毅道,“市里和縣里的關系,已經有人在幫我們疏通。
要是市里和縣里的關系疏通好了,張建設的關系也疏通得差不多了,市里和縣里的領導只要跟他打聲招呼,這事情不就成了?”
“市里和縣里的關系,有把握疏通?”鄭兵問。
“咱們這又不屬于偷、搶、騙,又不是明顯違法的事情,就是讓他們將收購價格放低一些。”鄭毅道,“再說了,咱們前面收購藍寶石的行為,是公社和縣里認可的,跟村民也是自愿交易,沒有任何的強迫,咱們堅持一分錢都不增加,這都說得過去。
現在咱們同意增加兩倍收購價格,也表明了咱們想解決問題的積極態度,只要上面關系疏通好了,他張建設也沒必要跟上面對著干。
除非他不想要前途了。”
“鄭總,您剛才不是說,提高10倍嗎?現在怎么又說兩倍?”劉凡問。
“兩倍到10倍,是討價還價的空間,連這一點都不懂啊?”鄭毅帶點責備地看著劉凡。
“哦,我明白了。”劉凡道。
“關鍵是,市里和縣里的關系,能不能疏通的問題。市里和縣里的領導,要是還沒有任何表示,以張建設這人的做派,不可能答應我們什么的。”鄭兵道。
“我們也沒指望他一開始就答應我們什么啊。”鄭毅道,“常言道,伸手不打送禮人,就算他張建設比較清廉,我們去給他送禮,他總不會把我們扭送到派出所去吧?
再說了,他現在肯定已經知道,我們這些人,都不簡單,要是得罪了我們,就很有可能得罪某位或者某幾位重要人物,這對他以后仕途的發展,是很不利的。
既然我們給他送禮,并沒有什么后遺癥,那就盡管送送,有什么關系?一次不收兩次,兩次不收三次。
凡是當官的,都有優越感和虛榮心的,你送禮給他,他雖然不收,但已經明白,你非常看得起他,非常尊重他,他嘴上不說,但實際上對你的印象,是不會差的。
在這種情況下,要是上面跟他打招呼,要他放我們一馬,我想,任何人都會順水推舟的。除非,他想跟頂頭上司對著干,他當官當得不耐煩了。”
“好吧,讓我考慮一下。”鄭兵道。
“還考慮什么?”鄭毅問鄭兵,“夜長夢多,時間就是金錢,耽誤一天,我們的損失有多少,你不知道嗎?”
“那你的意思是?”鄭兵問。
“今天晚上就上門,送禮。”鄭毅道。
“好吧。”鄭兵道。
“還有,想盡一切辦法,仔細查清楚這個秦峰的家庭情況和社會關系。”鄭毅道,“我看,整個白河,現在只有他一個人真正懂得藍寶石的國際市場行情,他雖然沒什么背景,沒什么能量,但他對白河、魯縣和海灣市決策層的影響力,不可忽視。我們必須想辦法,讓他發揮不了作用。”
“這小子好像什么都懂,簡直是個天才,而且表現欲很強,他一上來就跟咱們對著干,怎么才能讓他發揮不了作用呢?”鄭兵問。
“我已經讓人初步調查過,秦峰家境貧寒,父母身體不好,兩個弟弟和一個妹妹,還在上學,家里還有個奶奶,家庭負擔很重,不然的話,他考上了京華大學,也不可能上不起。”鄭毅道,“這樣的人家,最缺少的就是錢。
要是有了錢,他家的生活條件就會大幅度改善,他的父母也不用那么辛苦了,他的弟弟和妹妹們上學的費用,也沒問題了。”
“可我覺得,這小子處處跟咱們對著干,是有目的的。”鄭兵道,“他只是個中學生,卻對藍寶石和藍寶石產業如此了解,這說明,他在這方面,肯定是下了一番苦功。既然是這樣,他肯定也想做藍寶石生意。
他之所以跟咱們對著干,就是想擴大自己在白河的影響力。現在,他已經成功了。他現在不但是白河和魯縣的功臣,還是張建設、齊正和喬建軍最信任的人。
我相信,等白河老百姓各家各戶耕地表層和淺層的藍寶石都挖得差不多了,土地深層次開采就會開始。
既然他已經變成白河老百姓和領導最信任的人,只要他提出,由他率先承包最優質的寶石礦點,領導肯定會同意。我想,這就是他處處跟我們對著干的意圖。”
“你說的很有道理。”鄭毅道,“可是,想要開發藍寶石礦,不僅需要大量的資金、先進的設備和熟練的技術工人,還要有藍寶石的銷售渠道,這些,他一個農村小子,從哪里來呢?”
“現在還不清楚。”鄭兵道。
“這樣吧,我先安排人,對這小子和跟他有關的一切,都調查清楚再說。”鄭毅道,“你今天晚上,就先去一趟公社書記家吧。”
“帶多少錢合適呢?”鄭兵問。
“先帶10萬吧。”鄭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