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真不知道政府出臺了什么文件?!鄙侥反笫宓溃霸僬f了,我們發現,你們本地的村民都在到處挖這種石頭,我們還以為,誰都可以挖呢。
常言道,不知者不罪,實在不行,我交10塊錢罰款,這事就了了吧?”
“你們挖的藍寶石,我們找人估過價吧,至少值1000塊錢。”汪長春道,“要是按照盜竊的價值,1000塊錢,判你個十年八年,一點問題都沒有?!?/p>
“這位小同志,你可不要嚇唬我,我有心臟病的?!鄙侥反笫宓溃皩α耍腋銈児鐣洠墒呛门笥眩銈円窃賴樆N遥胰f一犯了心臟病,死在你們派出所,到時候,你們是沒法交代的。”
“跟我們張書記是朋友?”汪長春冷笑道,“你前面不是還說,跟我們市委副書記是朋友嗎?怎么,這會兒,不敢說了?”
“我前面是被你們嚇到了,所以,說的是胡話,可我現在說的,每一句都是大實話。”山姆大叔道,“你們要是不信,問問你們張書記,就知道了。
對了,你們就跟你們張書記說,我是紅崖公社東河村的,秦峰是我的女婿?!?/p>
“秦峰?就是那個拆穿南方寶石販子陰謀,幫忙去北城,鑒定出藍寶石的中學生?”趙鐵軍問。
“對,就是他?!鄙侥反笫宓?,“秦峰可是你們白河的大功臣,不,是咱們魯縣和海灣市的大功臣,他為你們保住了幾個億的財富呢,我作為他的老丈人,挖幾顆石頭,你們就這么對待我?
你們這不是忘恩負義嗎?”
“你拉倒吧,秦峰才十八九歲,剛剛高中畢業,哪來的老丈人?”汪長春冷笑道,“你這人,嘴里就沒一句實話?!?/p>
“不信,你們就去問張書記的公子,張新軍啊?!鄙侥反笫宓?,“我現在說的話,要不是實話,你們盡管把我拉去坐班房,坐個10年8年,我都沒有怨言?!?/p>
“就算你是秦峰的老丈人,那又怎么樣?”趙鐵軍道,“功是功,過是過。再說了,有功勞的是秦峰,也不是你。不用說你女兒跟秦峰還沒有結婚,就算已經結婚,功勞也算不到你這個老丈人頭上。”
“我女婿秦峰,跟縣高官、市高官、省里領導,還有北城來的專家,關系都很好,你們別沒個數。”山姆大叔道。
“怎么,你還威脅我們?”汪長春冷笑道,“不用說,你只是個小老百姓,就算你是皇親國戚,犯了法,也照樣要得到懲罰?!?/p>
“就挖了幾塊石頭,你們就要我去坐班房,還說什么國家寶藏?”山姆大叔冷笑道,“那些外地寶石販子,收了那么多的國家寶藏,那不是要槍斃?
你們白河的村民,又是撿,又是挖,把那么多的國家礦產資源都賣給了南方的寶石販子,跟我這幾顆小石頭比比,他們還不是都要被拉去槍斃?”
“他們是在自己的土地上撿寶石和挖寶石,這不算偷,你們外地人跑到白河來挖寶石,那就是偷?!蓖糸L春道。
“本地人挖,就不是國家礦產資源了?外地人挖,就變成國家礦產資源了?”山姆大叔冷笑道,“本地人挖,就不是偷了?外地人挖,就變成偷了?這是哪個國家的王法?”
“你!……”汪長春竟然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沒說你們偷,你們這是故意損壞公私財物的犯罪行為?!壁w鐵軍道。
“我們沒有損壞啊,我們把石頭挖出來,也沒有敲碎,也沒有弄壞啊,石頭還是原來的石頭啊,原封不動的還給你們就是了,這怎么能算是損壞呢?”山姆大叔問。
“你們損壞的是集體的土地和礦產資源?!壁w鐵軍道。
“挖了幾個坑,就算損壞土地了?就算損壞礦產資源了?”山姆大叔不服,“把坑給你們填回去,大不了把石頭也扔回坑里,給你們填回去,不就行啦,那又損壞了什么呢?”
“少給我胡攪蠻纏,這是國家法律,法律你懂嗎?”趙鐵軍問。
“那可是在樹林里,樹林里有那么多的樹坑,你們應該都看到了,那些樹坑比我們挖得還深,照你們這么說,那些挖樹坑的,也都要判刑了?”山姆大叔問,“那么,請問所長,那些挖樹坑的,是不是都已經被判刑了?”
“那些樹坑是在寶石礦被發現之前,那不算?!蓖糸L春道。
“是以前挖的,還是最近幾天挖的,你們以為,我看不出來???我眼睛會像有些人那樣,是瞎的嗎?”山姆大叔道,“你們要是不一碗水端平,我就去告你們。”
趙鐵軍再次示意汪長春到門外去。
“別讓他胡攪蠻纏給忽悠了?!弊呃壬?,趙鐵軍悄聲提醒汪長春,“按規定去做就行了,少跟他說話,別上了他的當?!?/p>
“所長,他們挖的幾顆寶石,真的能定故意損壞公私財物案嗎?”汪長春問趙鐵軍。
“咱們市里和縣里出臺的文件上,好像也沒有規定啊?!壁w鐵軍道,“關鍵是,那些外地寶石販子的事情,還不知道該怎么處理啊。還有,本地人現在偷挖寶石的事情,也還不知道該怎么處理。反正,這幾個人先關著,明天再說吧?!?/p>
“可是,前面那些偷挖寶石的人,不都關到市里看守所去了嗎?”汪長春問。
“看守所早就關不下了,大部分都關在公安局,現在還沒定下來,這些人,該不該判呢?”趙鐵軍道,“先慢慢審著,再說吧?!?/p>
第2天上午10:00,紅崖公社的通訊員胡小林突然來到白河大隊報信,稱白河村的趙金堂等4人因為盜挖國家礦產資源,被白河礦區護礦隊的人逮起來了,通知4名村民的家屬趕緊去白河公社派出所。
當大隊長秦玉成去山姆大叔家通知這個消息時,山姆大叔一家人全都驚呆了。
“怪不得從昨天晚上開始,我就覺得不踏實?!壁w青璇道,“怪不得那天晚上喝酒的時候,爹能容忍吉祥上桌,完了,還給他帶走燒酒和菜。
都這么大年紀了,怎么還做這種事情啊?真是討厭!”
“你玉成叔的意思,是不是說,你爹要坐班房了?”劉桂蘭焦急地看著二女兒趙青璇。
“要是真給定上盜挖國家礦產資源的罪名,還不得坐班房?”趙青璇沒好氣道,“這個爹啊,可真是個爹!真是怕什么,來什么?!?/p>
“坐班房?你爹要坐班房?”劉桂蘭一聽,當即眼前發黑,搖晃著就要摔倒,被大女兒趙青蓮急忙扶住,“娘,您怎么啦?”
其他幾個女兒見狀,也都圍上來,焦急而擔憂地看著劉桂蘭。
“先把娘扶到屋里炕上?!壁w青璇跟大姐趙青蓮說道,扶住母親另外一條胳膊。
“我不進屋,進屋,有什么用???進屋,你爹,就不用坐班房了嗎?”劉桂蘭有氣無力地說道。
這時候,趙青妮拿來了山姆大叔的躺椅,示意兩個姐姐,讓母親躺在躺椅上。
三個人扶著劉桂蘭,小心的躺在躺椅上后,趙青妮問兩個姐姐:“小峰鍋不是跟公社書記、縣里和市里的領導,都很熟嗎?咱們要去幫爹說說情啊?!?/p>
“小峰現在還在杭城呢,離得這么遠,怎么通知他去說情?。俊壁w青璇道。
“你不是說,你和小峰的同學,叫什么張新軍的,他爸就是公社書記嗎?”趙青妮問,“咱可以去找張新軍,讓他跟他爸好好說一下,再讓他爸跟派出所的好好說一下,說不定,咱爸就不用做班房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