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得意洋洋的趙金鵬,楚江河就像在看一個死人。
原本自己還想著同學(xué)情誼,勸勸這位老同學(xué),可看樣子是不需要了。
好言難勸該死的鬼!
這趙金鵬自己找死,還想拉著自己墊背,這是真把自己當(dāng)成什么都不懂的毛頭小伙子了。
要是前世的自己涉世未深,可能會被他所言而蠱惑,現(xiàn)在嘛,真不知道誰給他的自信。
還見世面?嚇到自己?
楚江河在心中冷哼兩聲,就他這點(diǎn)見識還想在自己面前顯擺,真是關(guān)公面前耍大刀,自不量力!
這時幫楚江河開門的年輕人帶著王大強(qiáng)進(jìn)來了。
他一進(jìn)屋明顯感覺到屋內(nèi)氣氛跟他離開時大不一樣,他也搞不懂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小心一點(diǎn)總沒有錯的,連腳步都有些輕了。
王大強(qiáng)垂頭喪氣的跟在年輕人后面,楚江河看他雖然頭發(fā)凌亂,但精神還尚可,臉上青一塊腫一塊的,看來是被教訓(xùn)了。
也好,省得自己親自動手,吃點(diǎn)苦頭對他也好,讓他長個記性。
玩什么不好,學(xué)人家玩牌!
這要是讓自己老爹知道了,非大耳刮子抽他,他爹可是最討厭村里人玩牌的。
王大強(qiáng)一看到楚江河的身影,眼中一下子就有了光彩,叫道:“江河!”
可看到就楚江河一人前來,沒有其他人的身影,再看看旁邊虎視眈眈的十幾個人,眼中的光彩又一下子熄滅。
唉,你怎么就一個人來這里啊,老話說的果然沒錯,嘴上沒毛,辦事不牢。
楚江河看他沒什么大事,沖他微微點(diǎn)頭,轉(zhuǎn)頭向張力問道:“欠條呢?”
張力心中雖然不爽楚江河的態(tài)度,可一想到楚大有,強(qiáng)忍怒氣,還是示意旁邊一個人把欠條拿給他。
楚江河拿著欠條,看了一下,上面歪歪扭扭的寫著王大強(qiáng)的名字,金額是五百元整,走到王大強(qiáng)面前質(zhì)問。
“說說吧,五百塊錢的欠條,你都是怎么欠的。”
王大強(qiáng)此刻的心思極度敏感,看楚江河說話的態(tài)度不是很好,甚至有點(diǎn)鄙視自己的意思,再加上昨天晚上受的罪,心里也來了脾氣。
你這個毛都沒長齊的小伙子,哪怕你是生產(chǎn)隊的隊長,憑什么用質(zhì)問的語氣問我。
“這……這個你別管,你就說我家那口子讓你帶錢來了沒有。”
楚江河一看他還不耐煩起來,氣的都快笑出聲來,早知道這樣自己就不該來。
“王大強(qiáng),要不是王家嫂子沒有辦法,大早上的哭著去我家,王八蛋才管你的破事!”
“你說你自己辦的這叫什么破事,還踏馬有臉發(fā)脾氣。”
“你家里的孩子你想過沒有!”
楚江河拿著欠條,毫不留情的奚落他。
這人啊,也就是老鼠扛槍——窩里橫,有本事你昨天就跟他們干一架啊,看他的慫樣就知道他沒這個膽子,現(xiàn)在倒是沖自己發(fā)起脾氣來了。
給你臉了!
“王大強(qiáng),你要是個爺們,自己把事兒給抗了,不連累自己的媳婦跟孩子,那我也不說什么了,你該給錢給錢,這我也管不了。不過還是勸你一句,做事之前多過過腦子,想想家里的孩子還有媳婦。”
聽罷楚江河這話,再想到家里的媳婦跟孩子,王大強(qiáng)羞愧的低下頭,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他也是一時沖動,這話說出口后,就知道不妥,此刻心里也是后悔。
是啊,人家江河完全有理由不管他的事兒。
再說家里也不寬裕,還有幾個孩子,哪里有五百塊錢能拿出來。
就是能拿出來,這肯定得借,那樣的話,他們家未來幾年都翻不了身。
“江河……我……我只是一時沖動,不知道怎么就說出口來,你別怪我……”
看他一臉懊惱的樣子,楚江河實在不想多說,制止了他的檢討,現(xiàn)在說那些還有什么用。
“行了,說說這欠條怎么來的。”
王大強(qiáng)抬起頭來,看了楚江河一眼,再看看旁邊那十幾個看熱鬧的人,壓下自己那可憐的自尊,這才說明了原委。
“我昨天本來想拿著家里的雞蛋,還有自己逮的野兔來鎮(zhèn)上換點(diǎn)錢,誰知剛賣完準(zhǔn)備回家,就碰上了孫大麻子,被他拉來這里玩兩把,一開始還贏的,可后來越輸越多,我也不甘心,就想翻本,就借了點(diǎn)錢,玩著玩著,這不……就欠了五百塊錢。”
說完這句話,王大強(qiáng)左右看了看,又湊到楚江河耳邊說了幾句。
楚江河無語的看了看他,現(xiàn)在還不明白怎么回事?
蠢貨!
你這是被人下套了知道不知道。
還妄想只要自己介紹人過來就可以減免欠下的錢。
楚江河厲聲斥道:“這次的事情我當(dāng)你無知,就這樣算了,就當(dāng)是個教訓(xùn),以后好好過日子,你要是不知悔改,再敢玩牌,我廢了你的手!”
王大強(qiáng)聽到楚江河這聲色俱厲的一句警告,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這江河以前挺和氣的一個人,沒想到發(fā)起脾氣來,居然跟老書記一樣可怕。
“江河,你……”
看到楚江河接下來的動作,這下連王大強(qiáng)都瞪大了眼睛看著。
只見他慢條斯理的拿出火柴,把手里的那張欠條給點(diǎn)燃了,徹底燒成了灰燼。
看到楚江河這樣做,張力旁邊的幾個跟班都坐不住了。
“住手!你敢!”
“你小子,膽太大了吧!”
一直大大咧咧坐在那邊的張力也瞇起了眼睛,語氣不善道:“楚老弟,你這么做不地道吧。”
站在一旁看熱鬧的趙金鵬心里有些幸災(zāi)樂禍,不過還是假意道:“江河,我說什么來著,你呀,就是太年輕氣盛,趕緊給力哥賠個不是,要不可沒有你的好果子吃。”
圍觀的眾人,也一副玩味的表情,他們都是張力的人,也是頭一次看到有人在力哥面前這么囂張,都覺得這小子接下來要慘了。
楚江河還是那副平靜的模樣,直視著張力道:“我不地道?是你不地道吧。”
“江河,怎么跟力哥說話呢。”
楚江河心里火大,也不理一旁的趙金鵬,一指旁邊的王大強(qiáng)。
“虧你們想的出來,一個種地的苦哈哈,在地里刨食兒的人,你們指望能從他身上榨出多少油來,還踏馬的設(shè)局,真是一群黑了心的蛆,還跟我說地道,真是搞笑。”
圍觀的眾人聽他說的難聽,再次圍了上來想要動手。
張力知道這人動不得,不得不制止了眾人,冷著臉道:“楚老弟,你這話說的有些過了,就沒想過今天怎么收場?”
楚江河此刻手里癢癢,恨不得他們一擁而上,看到張力制止了眾人,心里略微有些遺憾。
他也不好強(qiáng)行開團(tuán),憋的有些難受啊!
“呵呵,該怎么收場?這句話應(yīng)該問你們吧。私設(shè)賭局,非法牟利,侵犯人身自由權(quán),暴力威脅他人簽欠條,讓我數(shù)數(shù)……嘖嘖,這些就算不夠你們吃槍子,也能判你們個十年八年的。”
圍觀的眾人都是一些大老粗,哪里聽過這些專業(yè)名詞,聽到他數(shù)出來的一系列罪名,又聽他說的頭頭是道,都是格外的驚奇,一個個的心里嘀咕起來,心里也都打起了鼓。
他們這段時間坑了不少的人,還沒有人敢惹事,大多數(shù)都是忍氣吞聲,自認(rèn)倒霉。
倒是第一次碰上楚江河這號的。
張力自然有點(diǎn)見識,不過這見識也有限,不怒反笑:“那只不過是你自說自話,誰能給你證明?”
眾人一想也是,這里都是自己人,你空口白牙,口說無憑,誰會相信你。
楚江河氣定神閑:“不需要別人證明,你們啊,也就學(xué)了點(diǎn)大耳窿、疊碼仔的皮毛,這就出來賣弄了?真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寫的”
聽到從楚江河嘴里蹦出“大耳窿”“疊碼仔”這兩個詞,張力與趙金鵬臉色劇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