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是走了九級,這道琉璃翡翠階梯,便已經到達了盡頭。
看著近在咫尺的牢房之頂,許淵嘴角微微下垂。
繼續前進,就意味著腦袋直接撞上天花板。
但是,那道神秘聲音說,心誠則路開。
目前只能相信他所說的話了。
許淵眉尾略微翹起,掃盡心中陰霾,一腳踏出,竟然是穿過了牢房之頂!
再是一腳踏出,如越過千山萬水。
已是到了半空之中,下方便是雄偉屹立的吳王府!
許淵定睛一看,流光四溢的階梯慢慢從腳下開始延伸出去,一直到了一朵白云上。
從遠處來看,就像是有一道碧色的匹練綢緞斜掛在天邊,像是天上仙子垂下一般。
定定心神,許淵繼續往上走去,步伐堅定。
踏!踏!踏!
終于,再次邁過二十四級大臺階后,許淵終于來到了白云之上。
這云又寬又大,即使是下方的吳王府和內城,也比不上。
他兩眼瞇起,寥寥望去。
只見云上有團團迷霧,而在迷霧中有一道挺拔身影端坐在那。
在挺拔身影的身前還擺著一副小桌子樣的物品。
為了能看清,許淵踩上了云朵。
云沒有看上去那么軟,很硬,踩在上面有種踏實感。
許淵朝著挺拔身影走了幾步,其真面目也越來越近。
那是個身姿挺拔華貴的俊男子,其身著紫色道袍,袖子領口隨風飄飄,仙氣盎然。
他身前擺著的是副黑白零落的棋盤。
許淵又朝著他走了幾步,便聽到他開口了。
“你來了。坐吧,陪我下一局棋先?!?/p>
許淵訥訥點頭,肢體麻木地坐到了他的對面。
這會抬頭一看,更為細致驚艷,可謂是男生女相,這個仙男子的容貌如同天人雕琢,美不可言。
隨后,收起震驚,許淵低頭看向了棋盤。
他前世還是有學過圍棋的,雖然不精,但是基本規則還是懂的。
可是,當他看到棋盤的時候,卻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只見棋盤上,黑子如同烏云蔽天的大軍,將整張棋盤圍了個水泄不通!
而許淵所執的白子,僅在天元,也就是正中央有一子存活!
“這......”
許淵啞口無言,他抬頭微微觀察仙男子的表情,發現他不為所動,平靜如常。
沒辦法,許淵只好硬下了。
他疊指探入棋盒之中。
內心猛地一跳!
棋盒中沒有棋!這怎么下?無兵可用啊?談何反敗為勝?
“你現在就是天元中的那一粒白子,無依無靠,以為獨身便可伐天,誰知,連刀劍也沒有,如何伐天?”
仙男子悠悠道,其表情終于有了一絲波瀾,像是嘲弄,又像是悲憫。
“我想要伐天的刀劍?!痹S淵如同接茬道。
“哦?如果說我就是天,你會如何?你向天借刀劍來伐天?找死?”仙男子戲謔道。
登時間,一陣沉默,兩人都好久沒有說話。
嘆了一口氣,許淵說道:“我知道你和陳臣前輩一樣,是我的監視官,不會殺我的,我也不會問你們監視官到底是來干什么的,因為我不夠格,拳頭還不夠硬?!?/p>
仙男子眉頭一挑,顯然是有些意外,他點了點頭,道:“那么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狠狠打吳王和鄭贏他們一個大大的耳光,最好把他們殺了,你能幫我做到嗎?”
許淵一字一頓地說道,身后絲絲魔氣流露,眼中殺氣越盛。
仙男子呵呵一笑:“吳王殺不得,鄭贏我倒是有辦法幫你殺了,一只小妖罷了。”
“為什么不能殺吳王?”許淵眉頭皺起。
仙男子解釋道:“吳王禹治,他是大夏皇室血脈,就這么簡單。”
“這么說,你們監視官是大夏皇族的人?”
仙男子仿佛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捂著臉狂笑了起來。
然后,在許淵驚訝的目光下,單指一點。
下一刻,便有一道黑影閃動至二人身邊。
此人原先金碧的衣衫已是襤褸,目光驚恐,精神萎靡,哆哆嗦嗦地縮在地上,口水流個不停,一副被玩壞了的樣子。
仙男子指了指他,道:“此人便是吳王禹治?!?/p>
怎么可能?!許淵看著地上宛如流浪漢的男子,內心大驚。
“我不殺大夏皇室,有我這邊的緣由在,我也知曉吳王的一些虐民,奪田的事情,他是個為了皇位,不擇手段的政人,但是,自從被鄭贏奪權后,只是一個傀儡罷了,他每日還要忍受牛妖魔的折磨,已經是萬分可憐了?!?/p>
這也就是說,鄭贏將吳王架空成了一個傀儡,然后以吳王的名義,到處征伐,看上去是在為吳王開疆拓土,實則是為自己牛妖魔一族賺取生存空間,吃人,存儲人肉......
以妖魔之身,挾吳王以征諸侯,食人,行大逆不道之事。
著實可惡。
許淵森然道:“那就幫我殺了鄭贏還有天下所有妖魔吧。”
仙男子擺擺手道:“那就要看你能否接受我接下來的交易了?!?/p>
“交易?”許淵呆呆一問。
“沒錯?!毕赡凶討{空取出了一葫蘆,葫蘆里頭搖晃著有水聲。
然后說道:“你喝了這葫蘆里的所有水,接下來的一天內,你會擁有三分之一我的實力,到時候,你就是天下無敵的存在?!?/p>
看著那個神秘的葫蘆,許淵不安地吞了口唾沫。
惴惴不安地問道:“這葫蘆里的水,是干嘛的?”
仙男子直截了當道:“是仙酒,名為心甘情愿,只要有人心甘情愿喝下這酒,自身的色欲便會增長百倍多,喝得越多,增長的就越多?!?/p>
“什么?”許淵驚呼道。
仙男子搖了搖葫蘆,道:“怎么了,很奇怪嗎?古時候有不少大能,就是通過喝下這酒,化色欲為業力,威震寰宇,從此名留青史的?!?/p>
“我這次給你喝的還是我稀釋了九次的呢,就怕你受不住這酒的威力?!?/p>
經過一番考量后,許淵下了決心。
色欲百倍,千倍,那又如何,照樣降服!
再說了,這效果也許能給潛力值收割帶來增益。
何樂而不為?僅是喝酒,就能有天下無敵的武力,我喝!
他接過葫蘆,咕咚咕咚地一口氣把心甘情愿全都喝完,一滴也不剩。
仙男子嘴角揚起,弧度絕妙,像是計劃終于得逞的野心家。
這番酒下肚后,不過一息,許淵便感到天旋地轉,久久無法定神。
他揉了揉漸漸朦朧的眼睛,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地面之上,仙男子已經不見了蹤影。
自己正在一條風塵大作的寬闊大路之上。
這里是前往杭城的官道?。∥以趺磿竭@來?
許淵剛想向前走一步,便七倒八歪地撞在了路旁的一棵大樹上。
轟!
這輕輕的一撞,大樹直接化為粉末,連帶著一條溝壑涌現在大樹的身后,恐怖如斯。
“我都沒有用力,或者催動罡氣,就有如此威力,看來我真的拿到仙男子的三分之一武力了。”
許淵自語一聲,想要站起來,但發現自己怎么用力,都無法站起來。
“他媽的,這酒好猛,站不起來,我得趕緊在一天的時限內殺了鄭贏那幫......”
話音未落,一陣輕緩的馬蹄聲從官道另一頭響起。
又聽到一聲清靈的聲音,婉轉好聽:“咦?父親!快看,那有個醉漢!”
許淵吃力地偏過頭去。
只見一老一少,一男一女,騎著兩匹駿馬走來。
老的明顯是個老父親。
女的年齡十八上下,已是亭亭玉立,姿色絕佳了。
看到這個女子,許淵的心砰砰地跳動了起來,頓時面紅耳赤起來,呼吸急促。
若是以前,他可能看一眼,就走了,這女子,他看得很多了,已經膩了。
但是,現在情況明顯不一樣了。
“媽的,真的有百倍,千倍的色欲啊草。”
心中的那股欲望如同洪流,瞬間就將許淵的理智沖得四散。
“媽的,有些控制不住。”
他只能努力地不讓自己的四肢行動起來。
......
另一邊。
許紅背著朱雀劍匍匐在一棟大房子的頂上。
在她的目光所及之處,是吳王府!
接下來,她準備去吳王府的地下牢獄中,解救公子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