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只千年老妖之前沒有被顧承風殺死，可它已經是重傷之身。
幾個回合下來，它就落了下風。
就在顧承風即將殺死它的時候，它卻變回了毛茸茸四腿萌物形態，跑到了蘇羽瑤的面前。
“嗚嗚嗚……”
小萌物的外表，和這種可憐巴巴的哭泣聲，瞬間就讓蘇羽瑤燃起了圣母之心。
她彎腰將妖怪緊緊的抱在了面前，一臉敵意的盯著顧承風。
“顧承風！你不能動它了，它是我養的小可愛，不是你濫殺無辜的對象！”
顧承風眉頭緊鎖，“蘇羽瑤，它是妖怪，它不應該在仙門存活！”
顧承風這種從小在正派仙門長大的人，根正苗紅，連罵人都不會。
陸棠棠就不一樣了。
她的國粹張口就來。
“臥槽，這還真是一個大傻B！這妖怪在人間不知道濫殺多少無辜了，還小可愛？去你妹的大雞蛋！我要是能跳出來打人，第一個就想揍你……”
顧承風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這心魔說話奇奇怪怪的。
明明是他的心魔，為何他聽不太懂她說話？
而蘇羽瑤壓根不會聽勸，就像是護親生犢子一樣，用一種憐愛的眼神看著妖怪，道：“不，我舍不得……”
——把蘇羽瑤和妖怪定住！
陸棠棠惡心的不行了，直接讓系統將最后兩張定身符給用了。
蘇羽瑤連話都沒有說完，就一動不動的抱著妖怪站在那里。
“這下不需要再聽蘇羽瑤廢話了。”
陸棠棠鼓勵顧承風，道：“快去殺了這只妖怪！”
現在教唆顧承風殺妖的她，確實有幾分心魔蠱惑人的模樣。
顧承風看準了這個難得的機會，就立馬上前將蘇羽瑤懷里的妖怪拎了出來。
“嘩——”
搖曳的藍色火焰，將妖怪包圍，隨著一聲聲凄厲的慘叫聲，那妖怪在仙火的吞噬下，肉體和妖力一起被燒毀。
就在陸棠棠打算為自己和顧承風的默契，還有殺了這妖怪，慶祝得拍手時……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音，清晰的響起。
那妖怪被仙火吞噬之后，蘇羽瑤也從定身符中清醒過來。
親眼看見顧承風一把火燒死妖怪，她氣急之下，竟一巴掌甩在了顧承風的臉上。
“顧承風，你太過分了！”
說著，白蓮花還可憐巴巴的流出眼淚。
哭得梨花帶雨。
哭得陸棠棠氣急敗壞。
“臥槽！這小婊砸太過分了吧！顧承風，揍回去！”
“顧承風勇敢飛，有事自己背！這巴掌哪兒能忍啊！”
顧承風被打了一巴掌，還沒來得及生氣，就先聽見了這一聲聲氣憤的聲音。
意識之中，還多出了一個霧狀的女人，氣急敗壞的在那里揮舞著雙手，好像是恨不得沖出他的意識，出來打架。
“……”
真怪異。
顧承風淡淡的收起長劍，沒有理會打他的蘇羽瑤，一句話都沒有說，轉身離開。
性格淡漠的他，不擅長表達自己的情緒。
這樣沉默，是他解決問題最常用的方式。
一個人在黑暗中沉默著行走，孤苦無助的時候，就會有比怨靈惡魔還要可怕的心魔在內心寄生。這也是為什么，顧承風這個怨種會被心魔纏身，最終心脈斷裂而死的原因。
“你就這樣走了？”
“你還是不是個男人啊？”
“慫什么！你這樣子是不對滴……”
這一次，顧承風并不能像以前那樣，用沉默把事情翻篇。
因為他的意識里面多了個嘴碎的女人，一邊說話，還一邊做一些奇怪的姿勢。
比如，瘋狂揮舞拳頭，抬起自己的腿瞎踹，最后還伸出兩只手。
所有指頭都合攏，唯獨立起兩根中指……
顧承風已經回到蓮池的時候，她還在抱怨。
顧承風終于忍不住了。
在心里對她道：“……你好吵。心魔的話，都像你這么多嗎？”
“還好吧！”陸棠棠謙虛道。
話音一轉，陸棠棠又憤憤道：“誰讓你像個受氣包一樣呢？被蘇羽瑤罵了揍了，一點反應都沒有！你快把我氣死了！”
心魔會被氣死？
顧承風那雙深眸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
然后不急不緩，道：“仙門之中的弟子，都是有靈根天賦才會被送入仙門修煉，追求長生不老不死之術，或者得道成仙。”
“而我和一小部分弟子，則是被撿回仙門……”
“從最低級的掃地做飯砍柴挑水做起，連學習修仙都機會都沒有。”
“像我運氣好一些，當年蘇羽瑤發現我有不凡的靈力，將我推薦給長老，我才能修煉仙術，其他被撿回來的人，到死都只是個干雜活兒的……”
蘇羽瑤對顧承風有恩。
他始終銘記著這一點，所以才會對她的打罵那般容忍。
然而這其中辛酸，只有顧承風自己知道。
就是連他自己都不清楚，為什么他會對一個心魔，說起塵封在心中已久的往事。
“唔……這樣的啊……”
陸棠棠有點兒失落。
顧承風能夠看見，他意識里面的那個霧狀人垂頭喪氣。
就算沒有表情，也能感覺到，心魔的情緒低落。
然而下一秒，那個失落的人就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事一樣，猛的抬起頭來。
“不過，這也沒關系！”
“她對你有恩情，但她和我沒有啊！這一巴掌先欠在那里，等我以后幫你報仇！！”
顧承風：“……”
她還真是奇奇怪怪。
為了趕走這個奇怪的心魔，顧承風再次來到蓮池邊，褪去自己的外衣，準備進入其中念念清心咒。
他骨節分明的手，抓住了衣襟，剛脫了半個肩膀，就隱約聽見了一聲咽口水的聲音。
嗯？
是錯覺嗎？
顧承風疑惑了片刻，將上衣盡數褪下。
露出了他光潔的上半身，皮膚白皙，肌肉線條流暢，拂起蓮池水澆在身上，晶瑩的水珠從他身上滾落，砸在水面上。
就像陸棠棠嘴角的哈喇子一樣，收都收不住。
顧承風注意到，意識中的那個霧狀人抬起雙手，放在了眼睛部位，也不再如之前那般話多。
心中暗想：這蓮池水果然管用！
可誰知，下一秒，他就看見了霧狀人變成了淺淺的粉色。
陸棠棠害羞又興奮的聲音，從意識中傳了出來。
“你……你的褲子，不防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