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思皇宮。

皇帝姜翀躺在床上臉色蒼白，他不許皇后皇子等人前來照顧，身邊只留了貼身太監和左溫寒。

左溫寒每日都在排查皇宮附近的密道，他找到了一條，但那密道通往的是宮女的住所，密道是宮中的太監和宮女私通之用，也不知是何時有的，看起來可不是十年八年能有的規格。

左溫寒從那密道出來的時候，滿院子的宮女都驚聲尖叫起來，給他和手下眾人嚇得直接就往回走了。

他也曾去找姜徹悟，姜徹悟卻不肯松口告訴他硝石的去處，皇帝姜翀下旨在沒有問出硝石下落之前，不能對姜徹悟動手。

而姜徹悟的身體每況愈下，他又常常坐在門邊吹風，一來二去便受了風寒，聽送飯的侍衛說，姜徹悟已經在咳血了。

太醫去把脈，得出的結論也是，姜徹悟若如此下去，就算是日日用好藥續命，也活不過月余了。

左溫寒不明白，他自己連命都要沒了，到底在堅持什么？

皇帝已經沒了再生育的能力，北思也因他的叛亂而受到南梁的打壓，這些還不夠嗎？

左溫寒曾將這些問題拋給姜徹悟，但姜徹悟只是蒼白地笑了一聲，反問了左溫寒一句：“你覺得夠嗎？”

左溫寒最后在姜徹悟這碰了軟釘子，到底是沒問出個所以然來。

而這一日，姜歲暮派人送信回來，左溫寒看完便直皺眉。

信上將事情的經過都說了一遍，看筆跡，是姜天寒寫的。

他寫的有些啰嗦，連姜迎的事也寫了進去，最后告訴左溫寒，也許姜徹悟手上根本就沒有硝石。

姜歲暮和姜天寒還沒有傻到直接相信即墨承的話，但也說明了前因后果，總而言之，他們覺得即墨承此話是有八分可信的。

左溫寒看完揉了揉暴痛的太陽穴，他并不是相信這信中的推論，而是他確確實實在皇宮里翻了個底朝天，一點火藥都沒看到，這讓他不得不信，姜徹悟一直在詐他們。

這信中還有一點讓他在意的是，那個一向不在人前出現的迎安公主，竟然會冒險做了這些。

左溫寒沒見過姜迎，姜迎也不常在宮中走動，他如今卻對這個素未謀面的公主生了幾分敬佩。

他拿著信又去找了姜徹悟，他把一切說明后，姜徹悟只是笑而不語。

“你沒有硝石，這是空城計。”

左溫寒站在門邊一副掌控一切的模樣，姜徹悟一身白衣坐在窗邊悠閑自得地喝茶。

他沒有被戳穿的窘迫，只掀了一下眼皮，十分淡然：“真真假假，要看左統領怎么看了。”

左溫寒頓時皺起了眉，他最怕這種模棱兩可的回答，雖說空城計是姜徹悟的行事風格，但他沒有親口承認總歸是讓人不放心。

左溫寒堅定道：“皇宮里沒有火藥。”

姜徹悟輕笑一聲，也不看他，低聲道：“左統領自己抉擇，有或沒有，一念之間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