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姜天寒的譏諷,秦淵只是淡淡地一笑,猶豫了片刻問道:“韓頌還好嗎?”
姜天寒一聽秦淵提起韓頌,氣就不打一處來,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呵,好得很,瘸了一條腿,見人也不說話了,活脫脫讓你給弄成了跛子,如今差不多也成了個啞巴。”
當年為了讓阿九宛對秦淵信任,秦淵不得不假戲真做,他雖然卸了力道,但是也是實打實傷了韓頌。
秦淵聞言心中一緊,隨即長嘆一聲:“是我對不住他。”
姜天寒聞言,再也藏不住自己的情緒,輕聲質問道:“秦淵啊秦淵,當年我處處幫襯你,又答應讓你和小迎兒終成眷屬,我自認為對你問心無愧,西洱國到底許了你什么好處,竟讓你背主叛國,甚至殘害昔日并肩而戰的兄弟!”
秦淵臉色微微泛白,捏著茶杯的手指骨泛白:“六殿下,我從未背叛過北思,所有一切都是陛下安排,您若不信,可以親自去問問陛下,我也想問,為何我隱忍負重,最后陛下卻想要了我的命?”
“你什么意思!?”姜天寒皺眉看著秦淵,一瞬間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霎時思緒混亂。
秦淵聲音沉穩,不見半點急迫:“陛下怕我娶阿迎,他要用阿迎和景熠締結盟約,所以陛下不希望我活著。”
姜天寒雙眸一震,沉默不語。
秦淵垂眸輕聲道:“如今我活著,卻也沒辦法去守著阿迎了。”
秦淵的語氣漸漸苦澀:“是我天真,以為替陛下做好一切,他就會允諾我和阿迎在一起,竹籃打水一場空罷了。”
“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姜天寒雙拳緊握,幾乎是咬著后槽牙說出來的。
秦淵苦笑了一聲:“事已至此,我何苦這般騙殿下?”
姜天寒一拳錘在桌子上,桌子震了震,發出不小的聲響,隨即一言不發轉身離開。
秦淵沒有再多說什么,只扭頭看著沒有被姜天寒關上的房門,月光傾瀉而入,帶來的只有陣陣悲涼。
姜天寒當晚就去了即墨承的府上。
他沒有帶任何侍從,就自己一個人跑到了將軍府。
即墨承似乎早就知道姜天寒會來,直接讓隋澄去把人帶進書房。
姜天寒見到即墨承的第一句話便是:“秦淵說的,是不是真的?”
即墨承讓隋澄把書房里的蠟燭都點燃,眸光幽深:“六王爺不信秦淵,所以來問我嗎?”
姜天寒脖子上已經爆出了青筋,壓著喉嚨里的聲音道:“承將軍手下探子那么多,定然查過此事,我只想知道秦淵說的是真是假。”
即墨承知道,其實姜天寒已經信了,只是他還是不能接受姜歲暮會如此設局陷害秦淵,利用姜迎。
即墨承點了點頭,說道:“秦淵說的是真的。”
這一句話徹底讓姜天寒吊著的一口氣凝住,姜天寒張了張嘴,突然就噴出一口鮮血來。
隋澄嚇了一跳,伸手去扶住姜天寒,即墨承皺起眉,看了一眼隋澄,隋澄便嚷道:“府醫!”
姜天寒被抬進廂房,府醫來把脈,說是急火攻心所致,這口血吐出來是好事,若是一直憋在胸口,只怕會損傷心脈。
最后給開了兩幅藥,府醫就拎著藥箱子出去抓藥了。
即墨承真是一個頭兩個大,看著床榻上面色蒼白的姜天寒,他長嘆一聲,吩咐自己幾個信得過的手下看護,自己轉身離開。
沒過兩個時辰,侍衛來通傳,說姜天寒有話要說。
即墨承一夜未眠,此刻看著天邊泛起的魚肚白十分無奈,但也只能去姜天寒那邊看看怎么回事。
姜天寒喝了藥,氣色恢復了一些,坐在床邊臉色鐵青。
“承將軍,我得見小迎兒。”姜天寒的聲音不大,能聽出其中的虛弱。
即墨承想也不想就搖頭:“景熠的人咬的很緊,我不能冒這個險。”
“那我何時才能見到她?”
“風波一過,自然得見。”
姜天寒聽了這個回答,差點又是一口老血噴出去:“若是這風波一直過不去呢?景熠會輕易放手嗎?”
即墨承聞言并不焦急,神色平靜:“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六王爺不必掛心,我有我的辦法,您若實在等不及,可以書信一封,我可尋個機會送到迎兒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