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家。

“謝謝你啊，老同學，那我們改天再聚。”曾頌英一邊掛斷電話，一邊往臥室走。

“這個老張這次可幫了我大忙，哪天我得好好感謝感謝他，”她自言自語，推開臥室門，把手機隨手擱在床上。

然后拉開書柜中央的抽屜，取出一本精美的筆記本，再輕輕打開，曾頌英松了緊張的眉，照片保存完好。

她拿出照片仔細端詳，覺得光線不夠，又走出臥室，拿了眼鏡在客廳的大燈下仔細端詳。

照片里有三個人，她、周惠蘭、還有周惠蘭懷里抱著的孩子。

兩個女人正當年輕，烏黑的頭發，漂亮的臉蛋還有淺淺的笑容無不顯示當時的快樂青春，回憶涌上心頭，曾頌英眼角有些濕潤。

她的專注被腳步聲打破，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客廳里的時候，曾頌英回首。

“葉恒，你回來啦？”曾頌英一臉欣喜，眼角滲出的眼淚都沒來得及擦，起身快速地朝葉恒方向走去，也不管他是否愿意，就扳過他的身子指著手里的照片激動說道：“今天張代理給我來了電話，說找到雯雯了，這下你們可以好好履行婚約了，這小時候的雯雯也不知道現在什么模樣了。”

曾頌英說完又高興起來，“這都多少年了，終于找到了，不知道她們母女兩吃了多少苦啊！”

“媽，這么多年你就這么執著這個婚約？”葉恒脫口而出，就要上樓。

曾頌英回過神，拽住要上樓的葉恒，“那是決定好的事情，真的希望馬上能見到惠蘭。”

葉恒嘆口氣，漫不經心說道：“找到了又怎么樣？我現在不想考慮這些問題，公司的情況并不樂觀，我......”

“哎呀，傻小子，你的年齡也不小了，老是不考慮個人問題，怎么行？為了履行這個婚約，我都拒絕了多少個好女孩，這次你必須聽我的，這是剛剛老張給我發的地址，你明天有空就去找她。”曾頌英打斷葉恒，這樣的話她聽了無數次。

曾頌英強硬的語氣讓葉恒不滿，“媽，這樣一個陌生人，你讓我怎么結婚？我不結!”撂開曾頌英的手，他踏上樓梯。

“你！你真是個不孝子，你讓我死后怎么去見你姑父和你爸，我自己親自去，我死后好歹心里過意得去！”曾頌英聲嘶力竭，她捂住胸口呼吸急促，一下癱坐在地上。

倒地的聲音引起葉恒的注意，他從臺階上跨下，一把扶起曾頌英讓她靠在沙發上。

曾頌英有心臟病不能急，他倒了一杯熱水，拿出平日里曾頌英經常吃的藥，讓她服下后，稍作休息后，他終于呼出一口氣。

曾頌英閉著眼不看他，整個人都在生氣。

他又氣又無奈道：“媽，別氣了，行，我現在去找她，只要她愿意，我立刻訂婚！”

曾頌英這才轉換笑容，她知道自己的兒子一定會信守承諾。

不多時，葉恒便從大門出去了，驅車消失在黑夜中。

——

周雯肚子餓的咕咕叫，一天下來還沒吃飯，她倚坐在醫院外的亭臺里，臺階上放著一盒泡面。

靜謐的夜，外面的黑被醫院里的燈光照的大亮，她沉思著，再過幾個小時自己就滿二十二歲了呢！

她無奈苦笑，自言自語：這碗泡面就當做是給自己的長壽面吧，提前祝親愛的自己，生日快樂。

“今天是你的生日？”葉恒從臺階的樹叢邊走出來，腳步不緊不慢，向周雯靠近。手下辦事效率很高，根據她家的地址很快查到了周雯的信息，真是巧，那天那女的就是周雯。

眼前的人基本能確定就是姑父的女兒，他一時愣神，一張臉沒有了平日里的冷漠。

周雯埋頭忙擦擦眼角的淚，換做平日里的模樣，“怎么是你？”

葉恒把頭轉向一邊，面色凝重地說：“我答應你。”

周雯疑惑地看向他，剛拉開的泡面蓋又趕緊蓋上，她斜視著葉恒，“什么？”

“你的請求我答應你，只要你愿意訂婚。”他故意加重訂婚兩字。

周雯愣住，一時說不出話來，所有的事好像冥冥中有人在幫她，難道他就是葉恒？

“還不走？”葉恒走了幾步回過頭瞪了一眼楞在原地的周雯。

......

兩人去了一個既可以吃飯又可以談事情的地方。待所有的菜上桌，周雯迫不及待動筷子，餓了一天，她感覺前胸貼后背了。

比起葉恒的斯文，她的狼吞虎咽實在不雅觀。可是她管不了這么多，好吃的東西就是要大口吃。

酒足飯飽，服務員上了甜品，可是她已經吃不下了。

看她吃的差不多，葉恒看了一眼時間說：“我辦事喜歡速戰速決，關于訂婚，得寫個協議。”

“協議？”周雯很驚訝，訂婚還有協議？

“簡單來說，我只是因為我媽才和你訂婚，你有什么要求我都可以滿足，只要你愿意訂婚，當然我們之間得有個協議。”葉恒放緩語氣，解釋道。

“先生您好！本店即將打烊，請問還需要什么嗎？”服務員對著身著西裝的葉恒禮貌說道。

“要不去我家吧？”周雯提議道，現在時間已經是十二點多，晚上不安全車子也不好打，眼前的男人是第二次見，一回生二回熟，不算是個陌生人吧。最重要的是，這個餡餅被解鎖了，可以享用了。

葉恒點頭表示同意，協議一時半會寫不完，眼下是得需要一個地方。

與其說周雯帶葉恒回家，不如說葉恒送周雯回家，兩人達成共識，第一次竟也沒有爭吵。

當葉恒再次回到家的時候，曾頌英蜷縮在沙發的一邊已然入睡，他拿出薄毯輕輕蓋上，再抽出她緊捏的手機，看著熟睡的曾頌英，眼角還帶著淚痕，他深深嘆了一口氣。

葉爸爸遇難后的這十年，葉媽媽老了不少。

楊華康是他的姑父，把他視作自己的兒子一樣對待，他知道姑父在外有個女兒，至于怎么不去尋回，他從不去問。

畢竟孩子這兩字在楊家是一個忌諱的詞，姑姑葉星禮不能生育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這并不是舊時代，兩個女人沒有大小之分，沒有嫡庶之分，有的只是插足者，小三。

他拿出手機給曾頌英發了信息：她同意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