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三寶見雷茵神色不善，便知她是有些懷疑江然。
但也沒多說，而是問。
“那在哪里能看到你的作品？”
江然一怔，隨后笑道：“就在星空影視平臺上，我是那個平臺的合約導演。”
星空？雷茵微微挑眉，暗自記了下來。
“那可不錯，星空集團可是個大集團。”
“是，雖然馬上解約了。”
“嗯？解約？”
“是啊，因為一直沒拿出什么佳作，所以就……”江然倒也不隱瞞，誠實地說。
楊三寶仔細看了看江然，沒有過多評論這件事而是道。
“是嗎？不過看你并不灰心的樣子。”
“當然不會，再拍就好，總有一天能拍好的。”江然笑道。
楊三寶滿意的點了點頭，看來江然這么多年在外面沒有走偏。
“你能這么想，那我就放心了。”
“放心吧，三寶叔，我內心可沒那么脆弱。”
“嗯。”楊三寶點頭：“說回案子，小然，既然你在這里閑逛，那就好說了。有沒有聽到什么動靜？”
“沒有。”江然眼睛都不眨一下地說道：“我只是在院子里閑逛，突然聽到四號樓這邊有人大叫了起來而已。走過來一看，就看見雷警官還有其他住戶都下來了，然后就留下來看了個熱鬧。”
楊三寶沒有懷疑，繼續問：“那情況也了解了？”
“差不多。”
“那你有沒有什么想法？”
“您指什么？”
“當然是他們說的事。你覺得他們有沒有撒謊？”
雷茵奇怪的看了楊三寶一眼，師傅怎么會問一個外人對案子的看法？
而江然也沒矯情，故作沉吟了一下：“單從他倆的樣子來看，沒有撒謊的跡象。”
“哦？”楊三寶挑了挑眉：“沒撒謊嗎？”
“我是這么認為的，他們說這些事的時候，神情動作不似作偽。”
楊三寶點頭，若有所思。
雷茵卻道：“等等，那這么說，江先生，你是覺得他們真的見鬼了？”
江然聞言露出了笑容。雷茵一看就是個無神論者，江然自是不會跟她爭辯，于是道。
“只是說沒撒謊的跡象，至于真假，無所謂。”
“嗯？”雷茵挑眉：“這怎會無所謂？”
“因為無法證明。”
雷茵啞然，心想這還要證明？
江然繼續道。
“在我看來，他們見沒見鬼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說的有沒有參考價值。見鬼之說，當成故事聽就好。但他們的動機，在我看來是真的。”
雷茵明白過來。
“你是說，他們是受劉爺爺兒媳所托這件事？”
“嗯。”
“這只是他們一面之詞。”雷茵和江然的看法不同，因為那兩賊連見鬼都能編的出來，說的話可信度太低了。
“那怎么會無端冒出劉大爺兒媳的名字呢？”江然反問：“如果只是為了脫罪，那說不過去。因為他們已經認罪了。”
雷茵若有所思，江然為了不讓他們走彎路，繼續道：“還有樂器，應該也非他們所偷。”
“這又是為什么？”雷茵有些不懂，江然怎么會作出這樣的判斷。
“因為沒必要，那么多樂器搬運費力。他們既然受了楊桃所托，那拿到房子后，自會處理那些樂器。想來劉大爺那兒子是不會反抗的，到時候作為報酬給他倆就行了，何必來偷？”
“這確實有道理，嗯？不對，你怎么知道劉大爺樂器很多？”雷茵眼前一亮，覺得自己發現了華點。
“不是你說的嗎？都消失了。”江然道：“你能用都這個字，那肯定不止一把。”
雷茵無言，仔細看了看江然，感覺有哪里不對，但她又說不出來，只好道：“你只是旁聽就能做出這樣的推測？”
“個人看法而已。”江然笑了笑：“說錯了嗎？”
“沒有。”
“那就好。總之，這只是我的看法，或許不對，但如果能給你們提供一些思路就好了。”
雷茵點頭，雖然她覺得江然有些古怪，但想來跟這件案子是無關的。
楊三寶笑道。
“你說得倒不錯，見鬼之說暫且不提，委托者是劉大爺的兒媳這件事倒是重要。是真是假，一查就知道了。”
“雙方的手機里應該留有共謀的證據。三寶叔，警方是有技術能找回被刪除的消息和通話記錄的吧？”
“這是當然，放心，這方面我們比你清楚。只要他們聯絡過，絕對跑不掉。”
“嗯，那就沒問題了。”江然露出了放心的神色。
兩賊被劉老頭修理了一頓，算是懲罰過了，其余的事自有警方處理。
但他可不想劉老頭那兒媳就這么逃了，不然的話，劉老頭這氣怎么順得過去？
只是不知，這件事劉老頭的兒子是否知情。如果知情的話，這兒子……
打死算逑。
楊三寶直接吩咐道：“小雷，給所里打電話，讓所里派人將戶主的兒子兒媳接過來。”
“是，師傅。”
隨后，楊三寶看向江然：“小然，時候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感謝你的配合。”
江然正準備說話，就感覺DV里傳來一陣異樣的情緒，顯然是劉老頭不愿意這么走，他想留下來看看兒媳的下場。
江然心里清楚，輕輕按住DV，試探著問：“三寶叔，可以的話，我能不能留下來看看？”
“怎么？你有興趣？”
“差不多吧，多少能為提供點靈感。”江然道：“兒媳委托外人去死去的公公家偷東西，結果遇到了死去的公公鬼魂作祟，就……挺有感覺的。”
“你這小子。”楊三寶大笑：“行，你想留下來就留下來吧。”
這個理由無懈可擊，反正留下來看熱鬧的也不止江然一個。
只是雷茵對此很不滿意，她是個很一本正經的人。
他們正經辦案，江然有個屁的感覺，留下來看什么樂子？
不過看在楊三寶的份上，她也沒有發作。
“那師傅，我先上樓換衣服。”
“一起吧，正好，我先上去看看劉大爺家里的情況。”
“好。”
楊三寶看向江然：“那小然，要不要跟我去案發現場看看？這樣更能找靈感吧？”
“誒，可以嗎？”江然頓時作出期待之色。
“我允許。”楊副所點頭。
而雷茵則不解了，劉爺爺家可是現場，怎么能讓外人隨意進入？
她正準備說話，就聽江然道：“還是算了，雖然我很想去，但我是一般人，進現場不好，上去也只會破壞環境。萬一出了什么事被追究起來，連累三寶叔就不好了。”
其實江然是想上去的，在里面亂走一通，正好可以覆蓋之前他上去過的痕跡。
不過仔細想想倒也沒必要，因為那兩賊認了罪，警方只要搜集好了證據，想必不會再做多余的調查。
而雷茵聞言，頓時對江然印象好了一些。
雖然大半夜出來找恐怖片靈感什么的有些鬼扯，但能說出這番話想來骨子里也是個守規矩的。
行吧，既然守規矩，那就不教育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