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然回頭看去，一直沒說話的青年頓時開口了，一臉嚴肅。
“不要去明珠大廈。”
江然迅速作出不解的神色：“為什么？”
青年正欲開口，中年人大笑道：“哈哈，也沒什么，就是那地方鬧鬼而已。”
嗯？這兩人怕是知道什么內情？
江然站在二人中間，左右看了看，道。
“那房子鬧鬼我倒是知道，畢竟原來出過這么多事。不過這沒什么所謂吧，我可是聽說現在還有人住在那兒？”
“當然有。”中年人道：“還蠻多的。”
“多？”青年看向中年人：“4個人也叫多？咳咳。”
“哈哈哈。”中年人大笑。
江然聞言頓時挑眉，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朋友，明珠大廈這么大棟樓，現在只住了4個人？”
“嗯。”
“你別開玩笑，就算舊城人少，但也不至于少到這個地步。”
“是沒人愿意去。”青年解釋道：“明珠大廈3樓以上是禁止進入的，租售的房子都在2樓。咳咳，13間房子只住了4間。”
“原來如此，這位朋友，你好像對明珠大廈很了解？”
“我去年搬過來的時候去了解過。”
“那不如跟我多說一下吧，那鬧鬼到底是怎么回事？”
思索著，江然試探著上前準備和他交流交流，然而青年卻似乎不愿意，微微退后，表示拒絕。
“沒什么好說的，你想好好生活就別去，那棟樓真的有問題。”
“這樣啊。”江然也不勉強，只是若有所思。
中年這時插嘴道：“別被他嚇著了，年輕人，無非是人在搞鬼而已。這病秧子逢人便說這些。”
江然此時才了解到情況：“原來你們認識？”
青年沒有說話，捂著嘴咳了咳。
他想了想，看向青年問：“明珠大廈我知道出了不少事件，什么二十年前的自焚案，十五年前的一家八口自殺案，五年前主播墜樓案，朋友，你說的有問題不是指這些吧？”
“哎，怎么還有人信這些案子？”中年人嘆了口氣。
“這些案子難道沒問題？”
中年人打了個酒嗝。
“自焚是因為那女人被結了婚的上司拋棄精神出了問題，一家八口自殺是因為主人破產欠了幾千萬，主播墜樓？呵，純粹他找死！跑到頂樓去，那都多久沒修過了？還是晚上，看都看不見。”
“那車庫的血跡呢？手印呢？笑聲呢？你又怎么解釋？”
中年人看似醉了，實則好像沒醉，邏輯十分清晰。
“血跡？在舊城，把人拖到車庫下殺了有什么出奇？還有那些手印和血跡，舊城的神經病還少嗎？你怎么知道不是哪個瘋子帶著油漆在下面亂涂亂按？”
青年頓時搖頭，他不認可這個說法。
“那大叔，你的意思是明珠大廈住得？”
“怎么住不得？”中年人道：“反正我在舊城住了這么久，鬼什么我一次都沒見過。還有明珠大廈那幾個住客，不一樣活得好好的？”
“這樣啊。”江然點頭。
“不過，你要住可以，但確實不要上樓。”
“這又是什么說法？說起來，為什么會有這樣的規矩？3樓以上禁止進入？”
中年人頓時不說了，江然笑了。
“大叔，話說一半的習慣可要不得。”
中年人不理，直接搖了搖手中的酒瓶：“嗝，沒酒了啊~~”
然后給了江然一個十分明顯的眼色。
江然哪里還不懂，車站站牌后面正好有個小賣部，于是道：“等著。”
他直接買了一大瓶白酒，給青年也買了一瓶礦泉水。
中年人看到酒頓時喜笑顏開。
青年猶豫了一下，也道了聲謝謝。
“嘿，來事。”
“酒給了，話該說了。”
“具體的原因其實我也不清楚。”
“老東西，騙我酒喝是吧？”江然說著，伸手就準備把酒拿回來。
“聽我說完。”中年人連忙躲閃：“只是我總覺得他們定下這樣的規矩一定有他們的道理。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自然要遵守別人的規則。”
“你說得倒也有道理。”江然認可了中年人的說法：“不過我還是沒理解到為什么不能上去，難不成真的有鬼？”
“鬼嘛，肯定沒有。但我想，樓上應該是有什么東西的。”
“哦？”江然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
“畢竟你想想，若你要藏身，那明珠大廈樓上那些空房間是不是好地方？”
“你是說有人藏在上面？通緝犯？”
“很可能不是嗎？”中年人道：“還有大豐集團的董事長過去也不是什么好人，違法的事沒少做，他要是想安排一些壞家伙，哪里有比明珠大廈合適？”
江然倒是沒想到過這一點，可這么一說倒是有可能。
經中年人這么一提醒，的確明珠大廈不止有鬼，很可能還藏著人。
青年這時道：“呵，真是什么話都給你說完了。咳咳。”
“嘿，不過有可能吧？”中年人看著青年問。
青年沒有反對，只對著江然道：“總之，你要去明珠大廈隨你，但就像這個酒鬼說的，絕對不要上樓。咳咳~~”
江然倒也沒害怕，看著兩人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多謝二位解惑。”
青年看了江然一眼，點頭。中年人則嘿嘿一笑：“你這小子，人不錯。是個有來歷的。”
“什么來歷，鄉下人進城罷了。”江然擺手道。
“嘿嘿。”
江然想了想：“兩位，既然話都說了，那還請二位多給我說些舊城的事吧。除了明珠大廈，還有什么地方危險？我可不想新工作還沒找到，莫名其妙的就犯了什么錯事。”
“行，我看你小子順眼，就點撥你兩句。舊城呢，雖然只有兩個區，但面積可不小，能去的地方還是很多的。但有幾個地方，沒什么事就最好不要去。”
“請說。”
“瑰麗藝術館，東江機場，龍山寺墓園，大麗花電影院，這些地方，最好都不要去。”
“前兩個不是舊城的地標建筑？”
“是啊，但這兩個地方已經廢棄了，跟明珠大廈一樣，晚上不知道什么人會躲在那里。”中年人道。
“原來如此，那龍山寺墓園，大麗花電影院這些又是什么地方。”
“墓園就不說了，你不可能晚上想去墓園的吧？”中年人嘿嘿一笑：“至于大麗花電影院，現在雖然還在營業，但那里的總經理腦子有問題，你沒事不要去惹他。”
“嗯？”江然暗暗記下了這個幾個地名：“我會注意的。”
“還有靠近舊郊的平安苑，也不要去那里。”青年補充道：“癮君子，小混混最喜歡聚在那邊，為了錢，他們什么都干得出來。咳咳。”
“了解了。”江然笑著點頭，看著二人道：“真是感謝兩位，聊了這么久，我還不知道兩位的名字呢？我叫江然。”
青年不語，中年人嘴角一歪：“年輕人，再教你一點，在舊城不要隨便告訴陌生人名字。因為你不知道對方是誰。”
“那就了解了解不就知道了？”江然順勢道：“一會兒我做東，請二位吃一頓如何？”
“不必了。”青年直接拒絕。
“我也不了，我女兒就要放學了，該去接她了。”
兩人的防備心都很重啊，江然露出笑容：“行，那就不勉強二位了，反正舊城人不多，有緣我們自會再見。不過下次如果能再見，就請二位告訴我名字吧。”
青年沒有理會，中年人則欣賞的看了江然一眼：“嗯？你這年輕人，倒是有趣。”
說罷，三人不再交談。
這時一輛公交車緩緩駛來，江然看了看，車頭上面燈亮著414三個數字。
來了，就是這輛，新城到舊城的唯一一路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