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會突然出現這么多？是那個鐘聲的關系嗎？”
“不清楚，小心一點，曲小姐。”
曲雅點頭，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隨后，從電梯里出來的眾人紛紛走向不同的方向，其中一個中年人走向了他們。
眼神僵硬，面無表情。
曲雅見狀頓時想要離開，但被江然制止。
“把手電筒對著他，讓我看清楚。”
曲雅聞言頓時眼睛一瞪。
“你確定，這不會刺激到他？”
“如果他和剛剛的守衛一樣的話，那不會。不過……”江然道：“試試就知道了。”
曲雅抿了抿嘴唇，強忍下了想要挪步的欲望，將手電對準了來人。
隨著男性一步一步靠近，江然就站了起來。
“曲小姐，拿好繩子。”
江然道了一句，然后就走了出來，擋在了中年人的面前。
他想看看，對方是否會有反應。
曲雅見此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這中年人暴起襲擊江然。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中年人看都沒看江然一眼，直接從江然身邊走了過去。
二人的間隔不超過兩人，但中年人仿佛就沒看見一般。
隨后，他走到兩米外的停車位，從兜里摸了什么，然后對著空車位按了按，作出了一個拉門的姿勢。仿佛在做什么無實物表演。
曲雅頓覺詭異，起身來到江然身邊：“他是在開車門嗎？”
江然微微點頭：“看樣子是。”
“可有車嗎？還是我沒看見？”
“沒有車。”江然道：“他只是在做這個動作。”
曲雅微微蹙眉：“為什么？”
正問著，詭異的一幕出現，中年人做完拉開車門的動作后，就直愣愣地站在那兒，仿佛當了機。
“他這是干什么？”
江然沒有回答，而是先看向了守衛。
原本駐留的守衛看了“人群”兩眼，然后就緩步離開了。
走了嗎？江然沉吟了一下，道：“先走，我們跟上守衛。”
二人再度跟上守衛，曲雅也看到了其他人，全都一樣。
各自走向不同的車位后，然后同一套動作，摸鑰匙，拉車門。
然后就像被人定身了一樣，站在原地。
其中有一個女人，還牽著一個小孩，那小孩也是一樣，癡呆地站著。
看到這一幕，曲雅不太舒服：“這么小的孩子都……江然，他們到底怎么了？”
江然心里已經明白了過來，一邊跟著守衛道：“我想，他們只是在重復生前的行為。”
“生前的行為？”
曲雅看了看其他的人，
“嗯，這個守衛多半也是。”江然道：“我起先以為他是因為那個鐘聲，或是時間到了開始工作，但現在看來不是這樣，只是在重復生前做的事而已。”
曲雅露出了明白的神色：“可是為什么會這樣？”
“因為它們作為鬼，不完整。”
“不完整？”曲雅很詫異江然的說法：“怎么說？”
江然回憶著小時候的知識：“小時候我老爸跟我講過鬼誕生的過程。”
“一般情況下，人死后都會成為這個狀態，游魂。少部分會因為生前的執念而想起生前的記憶，成為我們所說的真正的鬼。就像樓里的那些住客。”
“但即便成了樓里的住客那樣，想要生存下去也很難，要經過漫長且孤獨的歲月，才會具備我們在電影里看到的那些能力。幻覺啊，觸碰實物什么的。”
“那游魂呢？沒變成鬼會怎么樣？”
“會受到指引，去到彼岸。”
“彼岸嗎？”曲雅怔了一下：“是地獄嗎？”
江然此刻腦袋舒服很多了，性情也恢復了平常，笑道：“是不是地獄我不知道，因為我沒見過，這也只是我聽說的。我問過我老爸彼岸是什么，他只告訴我是人死后該去的地方，他也不清楚具體怎么操作，叫我當成輪回轉世就好。”
曲雅點頭，露出一絲回憶：“我也問過我爺爺相同的事，人死后會去哪里。”
“那你爺爺怎么說的？”
“什么也沒說，只是哄小孩子的那一套，說什么會去到該去的地方。”曲雅道：“而輪回什么的，他只說信則有。”
“我也這么想，活這么大，我沒見過帶著前世記憶的人。輪回一說，實在飄渺。”
不止是現實，就是江遠的電影里，他也從來沒看見過所謂的轉世之人，全都是鬼。
“也是。”
“不過，看我爸爸和你爺爺的說法，人死后的確會去到什么地方，這一點不假。”
“或許。”曲雅也這么認為，只問：“那他們為什么沒去？”
“這就是我在意的地方。”江然道：“老爸跟我說過，成為游魂受到指引的時間不會太長，最多七日。”
“頭七？”
“嗯，如果過不了，那大多都會消散，狀態會很明顯。”江然道：“但看他們的樣子，明顯沒有消散的跡象。我猜測可能早就過了七日。”
“也就是說，他們不該存在了？”
“理論上是這樣。而且，游魂是沒有太強的行動能力，他們自己能去的地方不會太遠。只會在死亡地點附近徘徊。”
“那他們全是死在車庫的？”
“我就在考慮這個，他們不一定是死在車庫的。”
“怎么說？”
“三樓的不是說了嗎？很多孤魂野鬼會聚集到這個車庫，我就在想，他們是不是受到指引才過來的。”
曲雅頓時明白了過來。
“白元樸說這里可能是什么死門，通陰陽。你是懷疑，車庫下面很可能就有那什么彼岸的入口？”
“嗯。”江然點頭：“不過只是假設而已。”
“那按你的說法，這些人很可能不是不想去，而是……”
“去不了。”
曲雅點頭，她已經明白了江然的意思：“你懷疑和高仁有關？”
“三樓說了這車庫里有異物，守衛也說了有其他的東西。”江然道：“那多半就是它的原因。”
“高仁是個異教徒，很可能召喚了什么不屬于這個世界的東西，這才影響到了那個所謂的門的運作。”
“有道理，可高仁是一年前才來的。三樓的也說，是他來前不久，車庫里才有異物的氣息。如果這里之前就是這樣，那豈不是說就不是高仁了？”
“只能說或許不關他事。但他既然選擇這里搞他的異教，就一定有他的原因，他肯定知道什么的。所以無論如何，我們今天也要盡快找到他，了解原因。”江然回頭看了眼身后：“不然的話，這車庫的情況會越來越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