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樂事，輕笑了起來，那模樣也是頗為嬌俏。
阿恒和阿薇冷冷看著他，不發一語。
“笑死人？”曲雅則很好奇：“這怎么說？”
“嗯。就說【沉默者】吧，一天到晚穿著一身黑，以不語為教義。整個分支的人全在裝啞巴。”
“啊，這？為什么啊？”曲雅十分不解。
“也沒什么，他們覺得這樣就可以聽到這個世界真正的聲音。”
曲雅想了想問。
“這好像和佛門的閉口禪類似。”
“差得遠，似是而非的東西。”江然道：“那些禿驢閉口是為修心，即便死也不會出聲一句，而這幫人閉口只是有病罷了。”
江然冷笑著看著阿恒與阿薇。
“被我打一頓后，叫得比誰都大聲。”
阿恒和阿薇聞言臉上頓時充滿了憤怒。
江然還要刺激他們，故意問。
“你們覺得我說得對不對？”
見江然將自己的同伴貶的一文不值，阿薇當即罵了起來。
“住口！你一個害人的厲鬼，也想懂得【沉默者】的真諦！也敢侮辱我們的同志！”
曲雅聞言嚇了一大跳，這女孩找死啊。
她剛想說話，然而江然沒有生氣，反而呵呵一笑，問。
“我不懂，那你們說說看，嗯~~你剛剛說你們叫什么來著？”江然饒有興致地來回打量二人：“【溺水者】是吧？這就是你們的神名？來，告訴我，你們這一支又作的是什么妖？”
阿薇咬牙看著江然，阿恒則露出了虔誠地神色，緩緩念道。
“行走此虛幻世界，生生萬物猶如溺水。我們的責任就是拯救這個世界所有的【溺水之人】！”
阿恒一瞪江然。
“保護他們不受此等邪物的侵害，前往真實的，沒有痛苦的世界！”
“為此，我們將獻上一切！”
曲雅愕然，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這聽上去完全就像高僧在說要降妖除魔，普度眾生一樣。
言語間，還有一種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大義感。
這是邪教的宗旨？
江然當即笑出了聲，環抱著雙手，問道。
“所以，你們的宗旨就是扮自以為是的救世主？”
“你不理解無所謂，但曲雅小姐，你又如何？”阿恒不理會江然的諷刺，直接看向曲雅：“我們的宗旨是否還合你的意。”
“我該說合還是不合？”曲雅直接反問，不過她看向的是江然。
江然哈哈大笑，曲雅看向阿恒，忍不住問：“你們是說真的？”
“我們不會拿信仰開玩笑。”阿恒直接道。
曲雅直接沉默了，她不是笨蛋，當然知道事情不能光看表面，于是問道：“那你們具體是怎么做的？”
“我們的日常工作很簡單，就是消滅一切異物，讓世界恢復本身的模樣！”
“你說的異物就是指……”曲雅看向江然：“她這樣的？”
“沒錯，這個世界之所以會變成這樣，就是因為受到了它們的影響！”阿恒道：“必須全數消滅！”
“你剛剛說你們要助人？”
“沒錯。”
“可你們難道沒想過，她變成這樣之前，也是人？”
若是之前，曲雅可能還覺得阿恒的話有些道理。
但看過江然的做法后，曲雅現在的確不認為鬼就是該被消滅的存在。
“的確，所有的厲鬼皆由人所變，但一旦變成厲鬼，那就不是人了。我們唯一能做得，就是消滅它們，解除它們的痛苦，讓它們回歸舊神的懷抱。一旦這樣，它們就能重新轉世為人。”
“你們的神還有這樣的職能？”曲雅微微蹙眉。
“舊神無所不能。”阿恒直接道。
曲雅看向江然，似乎要確定真偽，江然冷冷一笑：“你們進步了啊，比起原來的胡編亂造，現在知道加入一下其他教的東西了。”
“胡編亂造？”
“是啊，我不是說了嗎，這些家伙活在自我幻想之中，最擅長的自然就是幻想。原來是硬編，現在還知道縫合一下。不過說白了，也只是為了看上去更合理而已。”
“回歸舊神的懷抱？是想吸收我們的力量才對吧？”江然道：“你們造出的那粘液小寵物堵住門，不就是為了奪取門內的力量？”
阿恒聞言一改剛才的怒色，露出了悲憫的神情。
“真是一只可悲的女鬼啊，這就是異物的思想，不，是整個世界的思想。”阿恒道：“輕易的否認不知道的事，眼里只有自己看見的事。”
“明明是凈化，卻被說成奪取，這就是為什么多年，教會始終無法觸碰真實的原因吧。”
江然沒有半分生氣，只諷刺道：“被洗腦的可憐蟲，居然把被人灌在腦子里的虛假之物當作真實。”
搖了搖頭，江然攤手：“我對你們失去興趣了，帶我們去見那誰來著？哦，高仁。”
“你不配見高神使。”
“是嗎？但我自認為作為養分還是很合格的，雖然只有一半。”江然呵呵一笑。
阿恒和阿薇聞言看向江然，他們已經感受過江然的力量，的確非常強。若能被偉大的【溺水者】凈化，合為一體，必然能得到可觀的提升，他們的力量也會更強。
而且，這還只是一半？
曲雅也聽到了這句話，問：“一半？江然，你說的一半是什么意思？”
“我現在的力量只有本身的一半。”
“那另一半呢？”
“另一半。”江然露出回憶之色，隨后灑然一笑：“嗯，遺失了。”
什么話？曲雅微微蹙眉，不由得有些擔心。
雖然她不知道鬼的構造，但失去一半的力量，明顯不是什么好事吧。
江然看曲雅有些擔心的樣子，道：“你不用擔心，雖然只有一半，但對付樓下那東西，綽綽有余。”
曲雅無奈：“我哪里擔心這個？我的意思是……算了，你覺得沒事就好。”
江然看了看曲雅，眼里閃過一絲柔和之色，輕輕笑了笑，沒有多說。
她知道曲雅的意思，只是故意這么說而已。
而阿恒和阿薇則嗤之以鼻，阿薇罵道：“大言不慚，區區厲鬼，也想傷害偉大的【溺水者】！”
“試試不就知道了？”江然笑道：“說實話，我也想看看那東西到底是個什么玩意，又有多耐打。如果像你們這樣，連我的紅綾都扛不住，那簡直就是耽擱時間。”
“哈哈哈，我們？實話告訴你吧，我們的力量不及【溺水者】大人萬一！”阿恒道：“我們現在擁有的力量，不過是【溺水者】大人賜給我們的神水而已！”
“神水？”曲雅頓時一陣反胃，看了眼腳下：“你不要跟我說你們喝了這東西？”
“當然不是，這只是【溺水者】大人的因為凈化世界排泄出來的雜物罷了。”
“更惡心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