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進展比亞楠所預想的還要順利幾分,將地點告訴安娜后,便直接把他從封禁之所中提出,帶到了普通牢房中。
“這里,便是你新的監牢?!?/p>
“調查屬實后,我們會放你出去?!?/p>
“好的。”
亞楠抱著被子牙刷這類的生活物品進入了其中一間。
這里關押的都是普通犯罪者,不涉及超自然力量那種。
在這個世界,教會也是執法機構,皇權被削弱到極低的地步,就是個吉祥物,每年的稅收大部分都是交給了教會。
或許是因為真的有神存在,才催發了此等的社會結構。
教會有福利院,醫院,甚至是殯儀館。
生老病死都逃不脫教會的掌控。
“喲?新來的?”
這是一間雙人間,其中并沒有奇怪的臭味,反倒干凈整潔,除了亞楠之外,還有著一個留著八字胡的中年男子。
他穿著獸皮外套,貼身衣物像是直接用植物經處理后手工編織而成的,看到亞楠后,樂呵呵地打了個招呼。
“犯啥事進來的?”
說著還端過來一個杯子,里面像是泡著茶。
亞楠并未搭理他。
剛獲得特赦,終于不用去死或者從土里長出來,他需要一些時間來冷靜一下。
那名中年男子見亞楠只是自顧自地收拾床鋪,倒也沒有生氣,坐在一旁的地上,絮絮叨叨的又說著什么。
“不想說沒事,這很正常的?!?/p>
“放心,假如真犯了什么大事肯定不會把你關在這。”
說著,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狠狠地拍了一下大腿。
“想起來就氣,我只是個醫生,又沒犯什么法?!?/p>
“就是因為一個信仰邪神的瘋子,害得我被牽連了?!?/p>
“他們非說我也是萬華之春的信徒!”
原本不想搭理男人的亞楠,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這人口中的瘋子好像就是自己。
還受到了牽連?
這倒讓他有了一些興趣,好奇這家伙到底做了啥。
要知道,明明外界傳言中的萬華之春,可是散播瘟疫和血肉詛咒的腐敗之神,是完完全全的邪神表現。
一個醫生被認為是二姐的信徒?
他是整了條人體蜈蚣出來嗎?
于是亞楠放下手中的事情,坐在中年男子身旁,和他隔了一定的距離,好奇的問道。
“萬華之春?你怎么會被認為是祂的信徒???”
“嗨,別提了?!?/p>
男子擺了擺手,隨后指著自己的裝束。
“你應該看得出來,我是自然之靈的信徒?!?/p>
亞楠點了點頭,如今還愿意穿這種衣服的,也只有自然之靈的信徒了。
“我有個客戶啊,是個貴族,名字我不能說哈。”
“玩過頭了,身體不太好,起不來了?!?/p>
“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
其實不用說亞楠也明白,因這家伙說到這的時候,還用手指比劃著什么。
“然后找我看了一眼?!?/p>
“嘖,他那玩意兒完全不能用了,壞掉了,完全醫不好,于是我思來想去,想到一個辦法。”
說到這,他賣了個關子。
亞楠也適時地靠近了幾分,接下來恐怕就是關鍵的地方了。
能被抓進來,該不會是割了另外一人的籃子,給那貴族接上去了吧?
“我用自然之靈給予的力量,讓他又長出了一根!”
“就在他的右胳膊上,因為他的腰也不太好,右手反而有勁一些,這樣使用方便,又美觀!”
“可是他不知道為啥,竟然直接向教會舉報我。”
“虧我因為他的病情想了這么久?!?/p>
亞楠震驚于他的操作,久久不言。
重新長出來一根,還是長在胳膊上。
他懷疑邪教徒都干不出來這種事。
抓你還真是沒抓錯人啊。
見亞楠不說話,中年男子又開始喋喋不休地說著。
“你也覺得離譜對吧?”
“黑日教會這幫人真是不講道理,居然還隔絕了我對自然之靈的祈禱,這可是外交事件!”
亞楠覺得不是黑日教會隔絕了他的祈禱,而是自然之靈不想認他這個信徒了。
“確實離譜?!?/p>
聽到這,亞楠用力點了點頭。
“還是有懂我的人的?!?/p>
“我怎么可能是萬華之春的信徒,別說祂了,四季司命光讓我想想,我都覺得害怕。”
“幸好四神早已隕落,不然這個世界恐怕早已被毀滅?!?/p>
中年男子見亞楠十分有興趣,便越說越起勁。
而亞楠只是好奇四季司命在外人眼中的形象,因為不論是正神或者邪神,圣典中都描述四神早已隕落。
“看樣子你不清楚這些,我來告訴你為什么?!?/p>
“萬華之春有著一座滿是腐爛和瘟疫的花園,是世界上所有疾病的源泉。”
“同時祂還有一個大鍋,里面熬煮著畸變與病毒。”
“凡人只是看祂一眼,都會變成一坨蠕動的血肉。”
“怒勇之夏,是四邪神中最為殘暴,最嗜毀滅的邪神?!?/p>
“祂所代表的是難以遏制的好斗,喪失心智的瘋狂以及淹沒戰場的滾滾血海?!?/p>
“祂對于鮮血有著難以遏制的渴求,凡是以祂的名義執兵刃行殺戮的人必將受到祂的青睞?!?/p>
“恐虐的殘暴與憤怒并不因敵友差別而發生改變。他滿懷著欣喜注視著每一幕屠殺與暴行?!?/p>
“欲夢之秋,人們總是稱他欲望的公主?!?/p>
“這位邪神熱衷于一切你能想到的,你無法想到的享受,在無盡的墮落中只有更加的墮落。”
“欲望,驕傲和自我放縱是所有追隨他的人的標志。”
“凜智之冬,祂洞悉著一切,萬事萬物在祂的棋盤中明滅?!?/p>
“祂也象征這一切背叛與死亡的智慧,唯一的目的便是通過計謀讓世界陷入無盡的混亂?!?/p>
“這么恐怖的嗎?”
亞楠拍了拍手,只覺得男人說故事的水平十分精彩。
中年男子說罷,拿過杯子喝了一口潤潤喉嚨。
“是吧?誰會信仰他們呢?”
“對了,你到底是因為什么被關進來的?”
亞楠:
“哦。”
“因為,我就是四季司命的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