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我會請示主人，你回去等消息吧！”女人說道。

黑夜過去。

清晨扶光推門道：“王妃該起了！”

姜北榮調整好嗓音，顯得盡量從容：“我想再睡會，你先下去吧！”

“是”門被關上。

掙扎了一晚上覺得腦子頭痛欲裂，躺在榻上很快睡著了。

再次醒來是在晌午，梳洗完后直接吃了中飯。昨晚的狼狽、脆弱全都煙消云散，站在他們眼前的依舊是那個堅不可摧的姜北榮。

用過膳后，扶光上前道：“浮生樓已經關門了?！?/p>

“這么快！”姜北榮有些不可思議。

“剛才季無恙給張舟傳話，說他相見您?！狈龉獾?。

窗外人來人往，屋內安靜無聲。

季無恙開口：“昨天答應你的?！?/p>

案幾上擺著一大一小兩個盒子，一個是弓，一個是一對耳墜。

“季公子，這樣倒顯得我不懂事了！”姜北榮道。

拿出一個長條形的木盒子：“昨天打壞了你的簪子，賠你的！”

季無恙識貨，木盒上雕刻著精致的花紋，光這個盒子就價值不菲，盒子里躺著一跟玉簪，白玉無瑕當真是漂亮。

確實有錢，出手大方，這樣好的東西季無恙不敢收，將盒子蓋上原封不動的退回去：“這禮物太貴重了，我要是收了豈不是受賄嗎？”

“你和王御史真是一點也不像呢！”姜北榮隨口道，“既然如此，這兩樣東西你也拿回去吧！我們兩算是扯平了！”

她想扯平季無恙可不想：“弓我可以拿回去，只是這耳墜在下用不上，還是請收下吧！”

“既然用不上就當了吧！”姜北榮絲毫不領情，計劃已經達成姜北榮不希望在和這個人扯上一點關系。

“至于那批貨，年前肯定能到燕京，這個你放心。”姜北榮補充道，“至于齊王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了。”

季無恙在心中感嘆：真是油鹽不進，軟硬不吃。

“別這么冷漠嘛，我覺得我們之間的關系可以更進一步?！奔緹o恙姿態放低。

姜北榮感興趣道：“哦，怎么更進一步呢！”

“齊王登基，不是你想看到的吧！”季無恙十指交叉，面色凝重，“看看這個，你會感興趣的！”

姜北榮看著男人這幅篤定的樣子，將信將疑，接過他遞來的冊子。

打開冊子，姜北榮從原來的不屑一顧，到眼前一亮，還頻頻點頭，最后露出欽佩的神情。

被冊子上的內容折服，上面記載齊王所有的關系網，從母族到拉攏官員再到地下養的門客，一一記載。

有了這個扳倒齊王簡直就是手拿把掐，不過這冊子上也有不足，有些人確實姜北榮都不知道，但有些人冊子上漏掉了。

能調查的這么詳細確實厲害，姜北榮通過這份冊子判斷出了季無恙的真正實力。

有那么一瞬間，覺得對方有那么一絲可怕。這不是一個人能完成的，他的背后是一群人。

而且絕對不是大理寺那幫下屬，是另一群人，一群為季無恙馬首是瞻的人。

“咱們聯手，如何？”

姜北榮笑笑不說話，盯著眼前冒著熱氣的茶。

他暴露了，因為他太過主動了，以至于暴露了很多細節上的東西，這讓姜北榮加深對他身份的懷疑。

姜北榮似乎猜出了，對方的目的。季無恙很害怕姜北榮跟他撇清關系。如果浮生樓、獵場只是為了那批貨，那今天呢？

是他先發出的邀請，先發出邀請的人，往往要讓出更多的利益，除非對方無路可走。

姜北榮覺得可以更大膽猜測一下，季無恙從一開始的目的就是自己。

因為目標是自己，所以合作跟多的是想深度利益捆綁。

捆綁利益，那這個利益指的是什么？

姜家的庇護，不可能！這個想法一冒出來，就被姜北榮排除了，以現在的局勢齊王更有優勢。

還剩一個姜家在康州的兵權，他要姜家的兵權做什么？

姜北榮思考無果后開口：“好??！你想怎么聯手。”

“什么樣的罪名，才能夠徹底廢了齊王呢？”季無恙反問道。

“謀反?！苯睒s淡定的說出答案。

“聰明！”

兩人相視一笑，心有靈犀，從這一刻起兩人不再是敵人。

敵人變成朋友，比朋友更可靠。

就是一次簡單的對視，兩人之間的氛圍發生了轉變。這種轉變很微妙，兩人面色凝重的審視著彼此。

周圍的一切變得寂靜無聲，聽不見窗外的車水馬龍，他們的眼里只有彼此。

迫切的想要了解對方的一切，未知的東西會讓人產生恐懼。他們希望從對方的眸中看出彼此的真實樣貌。

這一刻兩人意識到，對方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深不可測。在這一點上雙方十分有默契。

“人不可能平白無故的恨上一個人，我的目的是為了自保，你呢？”姜北榮開口。

“他的存在擋了我的路，所以……你明白了嗎？”季無恙回答很委婉。

“明白！”姜北榮似要再說些什么。

季無恙搶先一步道：“我不希望你再追問下去，我可以隨便找一個借口搪塞過去，但我不想騙你，給彼此一些信任，好嗎？”

“好。”姜北榮回答的很平淡。

雙方依舊在觀察彼此，目光就沒有從對方的身上下來過。

“我相信這次合作，會是我們美好的開始！”季無恙言辭真切。

姜北榮嘆了口氣道：“這話說的為時尚早。”

“永恒不變的是利益，只要目標一致我們的關系會很穩定的?！奔緹o恙將兩個盒子往前推了推。

姜北榮微笑的點點頭：“我收下了，至于這簪子希望你也能收下?！?/p>

季無恙輕輕“嗯”了一聲，出于禮貌護送她出了茶樓。裝弓的箱子有點大，一路上是季無恙替她拿著的。

接送姜北榮的馬車停在茶樓門口，季無恙將手里的箱子，轉交給了姜北榮的侍衛。

季無恙目送姜北榮上車，微微欠了欠身，上車前姜北榮回眸看到這一幕。

男人立于人群之中，高大挺拔的身姿，一眼就能認出，姜北榮也禮貌性的欠了欠身。

上了馬車，姜北榮臨走前掀起簾子道：“季公子，回見?！?/p>

“這家茶樓是我的產業，有事隨時來找我！”季無恙回答。

姜北榮點了點頭，抬頭看了眼茶樓的牌匾“若夢樓”。

馬車上姜北榮打開了盒子，看著盒子里放著的耳墜，紫翡翠耳墜，晶瑩剔透，如紫色夢境般美麗。它散發著淡淡的紫色光芒，如同清晨的露珠，清新而優雅。成色比不上原來那副，勝在做工精致，別具美感，看得出來對方用心了。

馬車停在黎王府門口，扶光扶著主子下車，姜北榮迫不及待的問張舟：“周誼那邊有消息了嗎？”

姜北榮有強烈的感覺，季無恙的身份會是一個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