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我就不能再多一點信任嗎？這一次我只是想把你救出來。”

“在這之前的每一次我都選擇了信任你……”我看著京墨微微一笑，然后看向了窗外：“你知道嗎，我已經沒有歸處了……”

“什么意思？”

“我想以漢宮秋的性格，在地下的中心時，他并沒有告訴你他真正的計劃吧。”我挑了挑眉，看著承載著我記憶的肅絕的基地慢慢變小繼續道：“他們做了那么多，都是為了讓我完全的脫離我在現世的身體。”

“蘇合香回到現世的身體是你的？”京墨眉頭微蹙，顯然蘇合香并沒有告訴他這件事。

“嗯。”我點了點頭，抬頭看向京墨道：“我還以為蘇合香會告訴你的，如此看來你應當也不知道她給你準備的身體是誰的了。”

“她來找我只是說要帶我回到現世，說有兩個極為契合的身體……”說到這兒，京墨突然停了下來，“難道是鬼卿的身體？”

“沒錯，就是鬼卿的身體。據蘇合香和我說的，她創造出來你時，就計劃著用鬼卿的命做為代價，只是鬼卿命好，最后只付出了一些靈魂的代價。”

“在我記憶里，他們是相愛的，只是后來鬼卿傷害了蘇合香。”

“那只是設定罷了，你的記憶很大一部分都是蘇合香給你設定好的。甚至說你對蘇合香的愛，也都有可能是被設定好的。”

“所以，在你們現世人的眼中，我們不過是為了迎合你們的物件兒！我們的存在就是為了滿足你們的需要，一旦我們失去了作用，就會被丟掉！你們現世人還真是自私！”京墨的手默默的握成了拳。

我沒有回答京墨的話，看著他憤怒的樣子淺淺一笑道：“是感到了不甘嗎？是不是想毀了現世？或者再不濟也想要證明你們與現世人是同等存在的？”

“……”京墨沒有回答，想來他一直不肯相信我，也是因為我曾經作為現世人對他們的態度吧。即便后來我不再把他們當作數據，我也從沒有將他們視作是同等于現實人的存在。

“我曾經問過楓實一個問題，我問他是怎么看待現世的。他說，那是個特別的地方，如果可以他想去看看。”我拉了拉身上的毯子，身體上的寒冷讓我腳踝上的傷更加疼痛難忍，但面上我依舊沒有任何變化繼續道：“楓實是個與世無爭的人，就連這樣的人都想要去現世看看，你說如果現世與虛世之間的屏障打開了，會發生什么事啊。”

“虛世的人會進入現世。”

“哼，我想現世的人也同樣對虛世充滿了好奇心吧。”

“這有什么不好的嗎？打通兩個世界，讓現世人與虛世人共存，這有什么不妥的？還是對于你們來說，我們的存在就注定是低等的。”

“低等？”我搖了搖頭，然后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道：“我現在也算是半個虛世人，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這輩子剩下的日子都會在虛世度過，你覺得，我會覺得虛世人低等嗎？”

我看著沉默下來的京墨笑了出來：“別這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天罷了。畢竟我現在這個樣子，你也能勉為其難的算作是我的朋友，就當是陪我談談心不好嗎？”

“一直以來，你對我、楓實和蘇木的態度都很奇怪，好像在你的眼里，我們的存在只是數據，所以我一直都不敢去完全相信你。我對你做的事我很愧疚，但是我所做的都是我覺得最正確的決定。”

“哈哈，我只是做了我認為最正確的事。這句話我在虛世真的聽了好多次，這是虛世人行動的宗旨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可得好好記一下，以后我也得這么來。”

“我是認真的。這一次你已經成了局外人，對于各方勢力，你也沒有用了。所以，如果你真的想安靜的過著自己的生活，就再信我最后一次，這一次，我一定會保護你！”

京墨認真的模樣讓我有幾分動容，從初見開始，我就對他有些莫名的好感，直到如今我才明白，那是我對他體內靈魂的依賴。不得不說，有些時候京墨和鬼卿真的很像。

“嗯。”我點點頭開口道：“那我再努力試著相信你一次吧。”

“只要你不再卷入這場紛爭，我一定會保護好你。”

“我也不想卷入這紛爭啊……”我將頭靠在了椅子上接著道：“京墨啊，你知道嗎，漢宮秋和你走的路其實是錯的。”

“錯的？那在你看來誰的是對的？”

“我不知道，在我看來，所有人都錯了。”我沒等京墨說話，便繼續道：“鬼卿一直想要的就是復活蘇合香，即便蘇合香有自己的打算，不管他們兩個最終是什么結果，他們的目的都是一樣的，那就是毀掉虛世。”

“他們不會成功。”

“你這么篤定，是因為漢宮秋和白蘞達成了合作吧。”

“你怎么知道的？”京墨嘆了口氣道：“也對，他們是有共同目標的人，達成合作只是時間的問題，你和他們接觸了那么久，又怎么會猜不到。”

“我猜到的確是因為我和白蘞接觸的時間長，但是我并不認同，白蘞和漢宮秋的目標是相同的。我能猜到他們合作，是因為我覺得白蘞為了自己的目標會這么選。”

“什么意思？”

“漢宮秋與你想要的是打破現世與虛世的屏障，漢宮秋想做的是統領著兩個世界融合為的一個世界的王。而白蘞他想要的是毀滅現世，獨留虛世。”

“合作只是暫時的，先壓制了鬼卿，得到了打通現世與虛世的權限，再和鬼卿達成協議，滅掉白蘞就好了。”

“這就是你們的計劃嗎？我說了，你和漢宮秋的路是錯的。”

“可對比鬼卿和白蘞而言，我們想要的結果才是最好的！”

“是啊，兩個世界都保留下來，聽起來的確很好。可惜兩個世界無法相通的原因不只是因為屏障，更重要的是載體啊。合適的載體不容易找到，虛世人與現世人的靈魂是無法在同一載體里共存的。所以，從一開始，虛世人與現世人就無法共存。這也就是為什么我說，你和漢宮秋的路是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