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光溫柔的灑在床上,面包機里的面包在“?!钡囊宦暫筇顺鰜?,伴隨著輕柔的音樂,簡單的吃過飯后,我換上了西裝走出了大門。
這是我工作的第十一天,多虧病毒得到了控制,讓一切恢復了運行,不然只怕我還要在那間小房子里孤獨的生活著,甚至還出現了幻覺!
但……那真的幻覺嗎?
工作總是無聊的,就像上學時會在課上開小差兒,工作之后的我依舊會躲在衛生間摸魚。我大抵是個無趣的人,每天都重復著做昨天的工作,就好像我是一個被設定好的程序一般!
病毒真的很殘酷,它帶走了我的親人、朋友,即便我能走出那些痛苦,卻也不得不接受此時此刻漫長的孤獨,誰讓我是個慢熱且不善交際的人呢……
“花月見,下班了要不要一起去吃飯?”
我停下了手里的動作,猶豫著該如何回答。說話這人是與我一樣的新人,但是她與我不同的是,來這兒的第三天她便和所有人都認識了!她是個陽光開朗的女孩兒,而我是個陰沉的蘑菇。
我低頭看了看手機,今天好像約了醫生,可是,如果拒絕聚餐的話會不會不好,畢竟這是她第一次叫我……算了,反正這病也不是一天兩天能好的……
“我……”
“你看吧,不是我不叫她,她這人就是這樣,不喜歡和人接觸的,還是我們去吧,她和我們玩兒不到一起去的!”還沒等我回答,她便轉頭和男同事開了口,然后一副無奈的樣子道。
我的話到了嘴邊生生被壓了下去,我咬了咬唇,然后微微一笑道:“是啊,我還有約,不好意思?!?/p>
拿上包,轉身離開,一氣呵成的樣子仿佛很帥氣,但我知道,我很痛苦!我應該告訴他們,我約了醫生,但我卻也害怕被他們發現,我是個病人,我不想成為他們飯后的談資。
剛出門一輛出租車正好停在了我面前,其實我應該乘公車去的,可是誰讓它就停在了我面前呢!
上了車,司機師傅看著便是個善談的,開口道:“姑娘,打算去哪兒???”
“柏楊工作室。”
“好嘞,柏楊工作室唄,咱這就去?!?/p>
車子緩緩啟動,也許是車上太過于安靜,司機師傅開口道:“姑娘,柏楊工作室是心理咨詢室吧,我聽說那個柏楊還挺出名的!姑娘看著你也挺好的,年紀輕輕的也抑郁了?”
我的手不自覺握緊了一分,面上笑了笑道:“我去找個朋友?!?/p>
“昂,我就說嘛,姑娘你看著挺好的!而且呀,說句實話,你也別不愛聽,我覺得這什么抑郁癥啊,都是胡扯,就是那些人天天閑的沒事兒瞎想,都是富貴人得的病,你看看我,天天忙著掙錢,啥病也沒有啊,你說是吧,姑娘!”
不是的,不是瞎想,也不是閑的……
“姑娘,你那朋友不會就是抑郁癥吧?”
“沒,他沒事兒。”
“嗨,我剛才看你不說話,還以為你不高興了呢!”司機師傅笑了笑繼續道:“前些日子病毒剛解決了,那個GQ還是啥玩意兒公司弄了一個什么虛擬的一個游戲,好像說要弄一個什么世界,姑娘你知道嗎?”
“聽說了?!?/p>
“姑娘你沒玩兒吧!我告訴你,你可千萬別整那沒用的!就現在那年輕人,都沉迷進去了,大把大把的錢往里扔,還叫什么老婆老公,那玩意兒就是假的,還投入進去感情了,感覺就不靠譜!真的和假的都分不清了,真是都瘋了!……”
司機依舊絮絮叨叨的說個沒完,我沉默著、忍耐著,終于到了目的地。付款,下車,逃也似的進了工作室,柏楊已經等在那兒了。
“你似乎來的晚了點兒,是發生什么事兒了嗎?”他遞給了我一杯水,微笑著坐在了我對面,關心的道。
“沒什么,路上耽擱了?!?/p>
柏楊挑挑眉,我知道他看出了我在說謊,只是他沒有拆穿罷了。
“最近狀態怎么樣?有沒有又做奇怪的夢?”
“那真的只是一場夢嗎?”我抬頭看著柏楊,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問了出來:“那些感覺太過于真實,每次想起來我的心都會痛!我記憶里的那個人明明那么真實!”
“月見,很抱歉,我的答案依舊不會變。我還是建議你去多交一些現實中的朋友,經常和周圍人分享一下自己的生活更有利于你現在的情況,而不是繼續在這里糾結那些記憶是真是假?!?/p>
“我知道,但是我總在害怕被別人發現我生了病?!?/p>
“月見,這并不是什么錯,也沒什么好隱瞞的,這就像是感冒一樣,很多人都會感冒的,不是嗎?”
“謝謝你,柏楊。”
“不用謝,畢竟我是你的醫生,更是你的朋友。”
和柏楊簡單的聊過,回家后我便睡下了。第二日醒來,依舊是重復著前一天的事。走在路上,看著形形色色的人,卻怎么也想不明白支撐著我活下去的希望究竟是什么……
日子慢慢流逝,柏楊不愧是頂好的醫生,因為他我也不再去糾結那些記憶是真是假,和同事的關系也稍微有了緩和,哪怕只有一點點。
“月見,今天一定要和我們一起!據說廣場那邊有活動!我們一起去玩兒吧!”
公司里,我和她不再是新人,她倒也開始帶我一起聚會,只是不知為什么,我總覺得她目的不純。
站在廣場上,周圍的人將我圍在中間,說起來還真是奇怪,每個人都做自己想做的事,從不考慮別人的心情!
“花月見,我喜歡你,和我在一起吧!”
紅色的玫瑰花,鮮艷的有些刺眼,周圍的蠟燭散發著令我討厭的味道,圍觀的人起著哄,高喊著:“答應他?!?/p>
這男孩兒是公司的老人,也是上次邀請我聚餐的“主謀”,難怪最近他們于我親近,原來不是因為我,而是因為他們“需要”我。
我咽了口口水,周圍的喧鬧聲讓我覺得有些頭暈目眩,我想找一個突破口,我想逃出去,可這水泄不通里我就是只困獸……
“聽說過一個寓言故事嗎?農夫的斧頭掉在了河里,河神就會把它送回到它的主人身邊。而我,在等那個落入河里的女孩兒。”
尋聲而去,大屏幕上播放的視頻已經變了,可那聲音我卻分外覺得熟悉。
我靜靜的看大屏幕,那里放著一首歌,一首名叫《月見花》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