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臭……”
“好吵……”
“好臭……”
“好吵……”
又是那個女患者。她今天沒有繞著草地走。她側坐在地上，雙手環抱膝蓋。
看似很安靜地待在自己的世界，然而虞時歡注意到，每個人一旦路過女患者的面前，那名患者整個人瞬間警惕起來，看清人才慢慢放松下來。
虞時歡和伊闌珊蹲在患者前面，女患者瑟瑟往后縮。
虞時歡與伊闌珊對視一眼，似漫不經心地說：“楊杉你有沒有聞到什么味道啊？”
女患者一動。
“有哦，我剛來的時候就聞到了。可是我跟護士醫生說他們都不信我，還電我讓我吃好多好多藥。”
虞時歡看著伊闌珊板著臉說著這一串話，內心慶幸精神病患者看不懂人的表情。
患者相信了伊闌珊的說法：“你也聞到了？”
患者望著伊闌珊的眼睛里充滿了希翼，她迫不及待想要得到認可，見伊闌珊沒應話，她猛地伸出手指向一片草地喊：“那里，那里是最臭的。”
伊闌珊和虞時歡一愣。
大片大片的淤青爬滿胳膊，無數個針眼遍布手背。
這是怎么回事？
虞時歡仔細觀察。
她忽然發現，女患者手臂上的針眼不僅密度大，顏色呈現暗褐色，甚至還有些潰爛。
“你是怎么弄成這樣的啊？”虞時歡關切問道。
女患者搖搖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好痛好痛，他們一直拿針扎我，好臭，不見了都不見了全都不見了……”
女患者越說越激動。她的身體顫抖得厲害，像是回憶著什么恐怖的事情。
虞時歡和伊闌珊連忙將患者扶起，讓她靠在墻邊休息，給她順氣。
她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又指了指不遠處的那塊草地：“我好像在哪兒聞過，我一定是忘了。我記不太清楚了……”
“是嗎？”虞時歡四處聞嗅，卻沒聞到任何味道。
哪里呢？為什么會這么臭呢？
虞時歡安撫好女患者，走到她指的地方。
沒有其他的異樣。
“我隔壁房的病人失蹤了。”
王煜隔壁房間的人很暴躁，經常半夜不得安寧。
昨天睡前王煜還能聽到隔壁的人鬧熱的動靜，結果半夜有次醒來卻忽然聽不到了，直至剛才他專門找了一圈都沒找到人影。
而且他發現不單單就一個人，還有好幾個人都消失了。
醫生護士對病患的消失毫不在意。
虞時歡看著草地陷入沉思中。
如果她沒猜錯，這種腐敗現象應該是從她來這所醫院開始的吧？
遠看草地并沒有奇怪之處，但是只要離得近看一眼，會發現新生的草跟老草交雜在一起生長，有的地方甚至沒有新生的草，光禿禿的。
這樣碾壓過的痕跡圍成了一個圈。
虞時歡皺眉苦想。
忽然，一陣冷風吹過草葉嘩啦啦地響了幾聲，隨后，草地上出現一滴滴黑色的液體。
虞時歡一驚。
這不是血嗎！
伊闌珊忽然間聞到一股臭臭的味道。
她趕緊捂住口鼻。
那滴黑色液體迅速變小，變成了一滴黑色的泥土狀物質，落到地上，轉眼不見。
這時候，女患者又開始胡言亂語了，她一把抓住虞時歡的衣服，哭泣著哀求：“我求求你們救救我吧！”
“我，我不想活了。我覺得自己快要死掉了，我真的好難受，你們幫我殺了我好不好？”女患者哭著說道。
女患者抬起了頭，臉暴露在空中，虞時歡，伊闌珊，王煜三人清晰地看清女患者臉上的疤痕。
女患者哭道：“我好怕。”
她指了指旁邊的草地：“它們都會吸取我的血，它們會把我帶去地獄！”
虞時歡心頭一緊。
這時，一名小護士帶著兩個警衛人員走了過來，警衛人員二話不說拉起女患者往病房走去。
護士盯著他們，語氣生硬：“午飯和服藥時間到了。”
所有患者全部回到大廳。
午飯過后是服藥時間。
患者們當著醫生護士的面張大嘴巴，舌頭抬起頂住上顎確保沒有私藏藥物。
確認好病患服用下藥，護士們帶領患者一一回到病房進行午休。
這個時候，一位身材嬌小穿著白衣大褂的女孩子從樓梯口走來，和護士站的幾名女護士聊天。
“好討厭啊，張護士長讓我晚上一個人值夜班。”
“什么？！你一個人？”小護士們驚訝。
“大晚上讓你一個小姑娘值班，張護士長太狠了吧。”
“誰說不是呢。”
“誒誒誒，我跟你們講個八卦。”忽然有個護士小姐姐開口說話。
“我們醫院每個月都會離奇失蹤幾個病人，醫生，護士的。聽說就是我們這所醫院之前是個死人坑，每到晚上就有厲鬼爬上來把活人抓下去。”
“所以夜班都是兩個人一起值班。這是我親耳聽來的，不騙你們。”
護士小姐姐神秘兮兮地湊近護士站的幾人：“我昨天晚上還看到了一件很詭異的事情。你們猜猜看，我昨天晚上是看到誰了？”
幾人齊刷刷搖頭：“不猜。”
“不是我不想猜啊，是我們實在是猜不到。”
“對啊對啊，別打啞謎了。”
“我看到……我看到一具尸體躺在那里。“
幾名女護士嚇得花容失色：“不，不會吧？尸體？你一定看錯了。”
護士小姐姐繼續道：“我昨天晚上還看到了一個男人，他被人丟在一顆老槐樹下，全身都是血。”
幾個女護士倒吸一口涼氣。
“我昨晚看見他的時候，他的眼珠都瞪出來了！”
“不會的，這絕對不可能的。”幾名女護士異口同聲地否決道。
護士小姐姐撇撇嘴，似乎對她們的反應不屑一顧。
“你做夢呢吧。”
“我真的沒騙你們。聽說，那些死人都被燒得焦糊，然后扔到荒山野嶺，喂狼……”
“啊——！”
女孩兒的尖叫劃破了護士站。
幾人嚇得紛紛躲到角落。
張護士長和副院長正好走出來。
“干什么呢你們？工作期間玩忽職守！”
“還不快帶患者回病房去！再偷懶擔心你們的皮！”
“是。”護士小姐姐蔫蔫地把她手底下的患者帶回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