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爺說要回去收拾些行李,三人相約在郊外農院會面。待徐爺離開后,流年小聲附在石柏耳邊低語道:徐爺有問題。
石柏已經稍微恢復了些心神,他點了點頭同意。
如果連茶樓都傳出來這些消息,與徐爺所說并無不同,那么徐爺所說一定不是真相。
一定是有人散播出來這樣的消息,以迷惑眾人的眼睛。
那州長大人那邊也不出來澄清一下?流年有些疑惑。
州長才不會在意一個小鎮上的流言,區區一個壽禮,不至于他大動干戈。
徐爺為什么要撒謊,他有什么目的,流年心中有些不解,但他沒有問出口。
此刻,石門鏢局唯一的活著的兩人,只有徐爺和石柏,如今,徐爺這樣對待石柏,他只怕石柏會堅持不下去。
如今,走一步看一步,石柏道,你不是決定了要去書院,我們就先去書院,徐爺那邊就先將計就計,搞清楚他搞什么鬼?石柏冷靜地說道。
書院?去什么書院?你父親母親都死了,你不為他們報仇,就離開?流年真得是搞不懂他腦袋裝的是什么。
現在,連仇家都不知道,報什么仇,牽連你和我白送了性命?石柏嘲弄道。
兩人隨便收拾了行李,過了不到片刻,徐爺駕駛這一輛馬車趕來,車上除了些行李,包袱還準備些干糧。
徐爺問道:少爺,我們去哪里?
石柏說道,以后,不必叫我少爺,徐爺,你就叫我石柏,我們去書院,書院那邊是中立地段,沒有任何人的實力可以插手。
既然如此,我們就先去書院,流年應和道。
徐爺,料不到,石柏會如此,我還以為你會去州里,石柏嘲諷道:我還沒自不量力到這個地步。
也好,老爺夫人泉下有知,也希望你能放下仇恨,好好活下去,徐爺露出一臉欣慰地笑容。
殊不知,在流年和石柏眼中,他這虛偽的笑臉,格外地讓人反感。
他們別過頭,不予回應。
三人坐上馬車,就連夜出城,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駕駛到半夜,徐爺將馬車停在了一條小路上,他躡手躡腳,觀察了一下兩人,確認已熟睡無誤。從馬車里拿出來流年和石柏的行李,下了馬車,在路邊借著月色,東翻西找起來。
沒有,到底在哪里,翻找了一會,沒找到,徐爺失望地喃喃道。
將行李重新整理好,徐爺將他們兩人的行李原封不動放好,繼續趕路。
石柏,在徐爺出了馬車之后,就睜開了眼,他看了一眼自己的行李,又閉上了眼繼續睡覺。
第二天,三人來到了棲霞鎮上,今天應該可以在客棧留宿,棲霞鎮屬于西州與中州的交界處,過了這個棲霞鎮,就到了中州,預計快馬加鞭還需要七天就能到書院。
如今已經誤了開學的時間,流年有些擔憂,不知道還能否正常入學。
鎮上還是比較繁華,街上開著很多商鋪,徐爺說是要補充點干糧,就獨自采買了,
石柏也將流年支開,悄悄跟在徐爺身后。
徐爺路過一個饅頭鋪子,買了些饅頭,還有些餅子,然后他就離開了,倒也沒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期間路過了一間當鋪,徐爺竟然走進去。
石柏躲在遠處,觀望,哪想到,等徐爺一進去,那當鋪的伙計,白日里就關上了門,還掛上了打烊的木牌。
于是,石柏只得翻過當鋪的院子,小心翼翼找尋著徐爺的蹤影,就見一處門房外面有人把守,于是就翻到屋頂上。
石柏輕輕地挪開一片瓦片,屋內的情況一目了然,就見兩人幾乎是臉貼著臉,小聲私語,多虧了石柏耳力敏捷,靜下心細聽,還是能聽清。
徐爺說道:韓掌柜,石家少爺被趕出來,就一直派人監視,沒見著還和石家有聯系。另外一個看著就精瘦的韓掌柜回道:說不定,再被趕出門之前,那個東西就轉到他手上。
徐爺搖了搖頭,已經搜查過,并沒有發現玉觀音的下落,韓掌柜若有所思,石磊那老家伙,還藏了一手,肯定會給石柏留下什么線索,你繼續盯著他,這也是大老板的意思。
徐爺點了點頭道:我的妻兒還好吧。徐掌柜道:放心,大老板會照顧好他們。
你也趕快回去,回去之后一言一行格外要注意,多套一下石柏的話,看他知不知道真的玉觀音的下落。
徐爺恭敬地鞠了一躬,就離開了,然后徐掌柜站起來,對著他的背影就啐了一口了,什么玩意兒,一點用也沒有。
石柏親眼證實了徐爺反戈,他飛身跳下屋頂,也離開此間當鋪。
回去的路上,他遇見了還在閑逛著的流年,流年看著漫無目的,卻是逢人就打聽,聽到他與一個老爺子在閑聊關于書院的事情。
那老爺子摸著胡子,緩緩而驕傲道:吾的兄長的老婆的表弟,就在書院當教書先生,那能進書院,非得學富五車。
那老先生是否知道,如果誤了入學時間,還能不能繼續入學,流年歪著脖子等解答,這個問題比較具體,老爺子自己又不是教書先生,于是尷尬道,這個,這個,我也沒聽我兄長的老婆表弟提及過。
老先生,流年繼續問道:距離書院還多遠,是否有近路?
老先生暢然一笑,活了那么久,這個問題是難不倒他,他胸有成竹道,把你的地圖和筆拿來。
流年遞過去,老先生片刻就用筆圈出了一些點,最后將這些點連在一起。
好了,你拿過去,這條路,你問幾個人都不一定會知道,幸虧遇見了我。
多謝,多謝,老先生,流年禮貌地回復道。
老頭子,還不過來,就見旁邊女衣店鋪里有個白發婦人,站在門邊,對著老先生叫喚,老先生滿臉賠笑,邁著快步走過去。
就會那夫人一把拽進去,就聽那婦人的抱怨聲,由近及遠,漸漸消失,流年轉過頭,就準備回去,就看到石柏站在身后,有些驚奇。
你站在這多久,怎么每個動靜,怪嚇人,流年悶悶不語。
就是你聊起書院的事情,我就過來了,石柏道,有件事得和你交代,徐爺被溢香樓策反了,你得多注意,小心他。
咦?徐爺,他不是你家的老人,流年大驚失色,這世上,人與人之間還能有信任嗎?
石柏的臉色一暗,流年忙閉上了嘴,眼見石柏要陷入到那滿門被滅的憤恨之中。
他突然發動,用手握住了石柏的手,誠懇道:師傅,放心,徒兒一輩子不會背叛你。
石柏被這突如其來的矯情,給驚著了,那手都忘記縮回來,過了好幾秒,他干嘔了一聲,手也掙脫了。
然后就快步往回趕,頭也不回,心中卻也從悲傷中拔出來,轉念再想,這小子越長大怎么越矯情了,看來得好好管教。就一段時間沒管教,就不行了。
流年則是被石柏的反應逗樂了,在心中偷笑,還忍不住笑出聲,拼命忍著不笑,真的太難了。這也是流年自二馬哥去世以來,第一次真正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