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蘇還是給他補了一份生日禮物,是一件白色幾何圖案的保溫杯,與他送她的那款杯子相似,乍一眼看去,是情侶款無疑了。
因為是給他的生日禮物,杯子的底部特意刻了一行四字祝福語,小小的行楷,寫著她的心意。
他們一和好,唐蘇借著近水樓臺新得月的便利,十分不客氣的的請他幫著修改論文。
畢竟碰上他這么一個有著多年教學經(jīng)驗、手握無數(shù)教學案例、胸懷多方素質教育的“老教師”著實不易。
甚至,他的很多觀點,較之其他的過時了的、晦澀難懂的、難以與具體實際相結合那些理論性大于實用性的理論,要更接地氣一些。
任何的學習都來自于實踐、積累和反思。所以,當齊老師看到她論文的那一刻,內心除了震驚還低低的發(fā)出了一聲嘆息。
這要擱以前,他們家的孩子哪兒能這么毫無保留的給出這么真誠,又具有指導性的建議呢。果然是,緣分來了擋都擋不住。
說不上來堵在胸口的那口氣是因為兒子對她的偏愛,還是覺著自己精心養(yǎng)大的珍珠大白菜被這么個姑娘給拱了。
總之,齊女士有點點心塞。以至于一看到姚思恩就覺得他處處招人煩,一放假就讓人給送回老家,給大姚他們兩口子帶孩子去了。
期末考完了之后,宿舍樓里突然就變得空蕩蕩的,尤其是她們所在的這一層。其實,真正的分別并非只在6月份。對于6月份即將畢業(yè)的同學來說,春季學期大多是在工作,要么就是在創(chuàng)造工作機會。大家真正能再次見面的時間,大約只剩下最后的拍畢業(yè)照和論文答辯以及補考專八的現(xiàn)場了。
唐蘇算得上半個本地人,在確定好大家的車票信息后,堅持把他們給送到車站。
分別來的猝不及防,也許下一次再見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不再是現(xiàn)在的模樣了。也許,有的人也不會再有下一次。
“我們去買同款飾品吧,可以刻字的那種。”張麗指著附近的商場,最先提議道。
于是,一行人在精品店里挑挑選選,最后挑了同款的手鏈。
“我可能,明年就會結婚。”
“畢業(yè)了,只要工作定下來可不就得結婚了嘛。”
沉默,在她們之間蔓延。
“唐蘇,有時候我們真挺羨慕你的。永遠知道自己要什么,永遠目標清晰,立場堅定。還有愛你的姚師兄······哎,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吃到你和姚師兄的喜糖。話說,姚師兄年紀比你大那么多,你們的婚期是不是也該被提上日程了?”
“他哪兒有時間結婚啊?整天不是忙學習,就是忙出差,要么就是忙應酬,忙家人。真正能在一起的時間其實不多的。至今,我連普通男女朋友之間那種正常的約會都不知道是什么樣的。”
這人有時候是真的不經(jīng)念叨,她話音剛落,他的電話就進來了。說是剛下高鐵,晚上一起接她吃飯。
她在微信上給他發(fā)了位置,姐妹幾人就安安靜靜的坐在車站對面的簡餐店里,點了一堆的垃圾食品,大冬天的吃著冰激凌。
“你的姚師兄來了。”朱帥突然說道。
“哪兒?”
“那兒。”
唐蘇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果然看見了那個男人。他從天津出差學習回來,手里還拉著大號的行李箱。
他的步子邁的很大,敞開的黑色羽絨服里面是穿了一件白色的衛(wèi)衣。應該是出于乘車的舒適性,下面穿穿一條同紅色系衛(wèi)褲,白色的鞋子在冬日里那么耀眼,那個朝她們走過來的人同樣引人側目。
雖已不是看他朝她走過來,但每走近一步,她心跳還是會和著他踏踏的腳步聲輕輕顫動。
“姚師兄好。”
隨著他推門進來,幾個姑娘紛紛站起身來打招呼。誰讓人家是齊老師的公子,他們的師兄呢。
“你們好。”
他一進門,就圈住了唐蘇的腰。那種自然而然流露出來的親昵不必任何言語,就讓人心生向往之意。
“姚師兄,你和我們家糖糖在一起這么久,我們都沒吃上你請的一頓飯,心里好不平衡呢。”論語言的魅力,還得是張麗。
“那這樣,你們不急著走的話,我定個地方······”
“算了算了,姚師兄還是直接請我們喝喜酒好了。你跟我們糖糖也挺久沒見了,我們還是不打擾了。”
“行,一言為定。今天你們的賬單我報了,唐蘇我就先帶走了。”
“姚師兄再見。”
姚思恩沖他們點點頭,一手拉著行李箱,一手牽著唐蘇,出了門攔下一輛出租車就絕塵而去。
后來她們在群里說,那是她們這么幾年以來見過姚師兄最著急的一次,沒有之一。
“回家?”
“好。”
姚思恩出差兩周未歸,在車上時兩人只是互相牽著手,沒有說一句話。似乎是因為有外人在,不好意思表達想念。又似乎是害怕一開口就破壞了當下絲絲繞繞的氛圍感。
大概是因為剛剛和宿舍的姑娘們分別,唐蘇前所未有的依戀他,想念他。
想念他的人,他的吻,他的懷抱,想他抱她在懷里愛的感覺。她大抵是瘋了,只因為同行的姑娘們說完喝喜酒后,他剛剛那句堅定的:一言為定。
姚思恩撰著她手的手,緊緊的放在腿上,沒有絲毫的移動。她感覺的到,他的思念和情動。
打開門的第一件事就是撲過來狠狠的親吻,帶著無數(shù)的想念和渴望,從客廳一直到臥室,從傍晚一直到深夜。就像兩個行走在沙漠中饑渴難耐的人,突然之間遇到了天降甘霖一般。
唐蘇很欣慰,欣慰的是:這一次,他沒有像往常一樣先回家或者先回單位,而是第一時間就聯(lián)系她,找到她,滿足了她長久以來小小的虛榮心。
事后,他起來煮了面。滿滿一大碗,上面臥了青菜和雞蛋。
“蘇蘇,過年的時候,安排家里人見一面吧。”
他又提了這個事情,可是,見還是不見呢?
“我還沒準備好。”
“蘇蘇,像我這個年紀的大齡青年,最怕的就是過年了。七大姑八大姨的一湊堆兒,你覺得我躲的過去?”
“你也有這種煩惱啊?”
“我也是人,怎么就沒這種煩惱了?過幾天,要帶合作校的同學和領導們走一趟國外的冬令營,回來剛好能趕上年終慶典。年前如果覺得時間緊,就安排在過了年見。”
“我還沒跟我爸媽提過,我先跟他們說,行嗎?”
“唐蘇,你是不是……從來沒想過要跟我結婚?”
“也……不是沒想過,就覺著……一切都沒準備好。”
“我這邊先跟齊老師他們準備著,至少先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