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后我和秦深很多時候住在云繞峰,偶爾會回帝都小住,那是他長大的地方。
直到成婚時我才知道他是個很有背景的人,論輩分,當今圣上還要喚他一聲小叔。他隨母姓,是御醫世家秦何的外孫。
秦深從小住在秦家,聞藥摸針可以說是泡在醫書里長大的孩子,寧城藥多,他自小便常來。
初見我便是在小市兒,那會我和裴凝正在賣珠釵,他覺得好笑,兩人一唱一和,天天眉飛色舞。
秦深也并沒有貓,他拎的那只是獸攤老板的,他們都喚他秦十。后來我有很久沒去,天氣越來越熱,他也躲在涼亭不出去了。
宋瑤是寧城宋家的女兒,和濟仁堂有很大的藥材往來,我撞見那日也正是宋瑤帶著裴凝來玩。宋瑤志不在秦深,至于裴凝,六年前她便沒再上山,后來嫁給了寧城柳家,也是富甲一方的大戶,她的夫君我不太看好,在小市故意擠過我。
秦深說他那天追出去尋我很久,雨太大,我跑的又快,他像個無頭蒼蠅迷失在雨幕里。那時他到了婚嫁的年紀,而我小他四歲,還是個丫頭,他本沒想太多,可是后來很多個明月高懸的夜晚,都會想起我。
分別六年,后來他又說,不是六年,比如他和我哥是舊識,山莊的藥材很多是他收去的,所以他上山來時看到過我,彼時我正忙著給莊里的小童做弓箭,沒有看他一眼。再比如,他和我二哥去云繞峰打鳥,我正忙著和桃娘學釀酒,他說是他把留守在云繞峰的雪球兒喂得滾瓜溜圓的。
有三年他沒來寧城,那會邊境吃緊,他隨大將軍出征。本來戰事焦灼,結果我又到了找婆家的年紀,他想,要能活著回來,白玥只能是秦氏。
起初我哥和他說有上門的媒婆,物色的婆家一般,我娘相不中。后來媒婆越來越多,遠在邊關的秦深差點一針把桌子扎透了,他不僅教我哥我爹如何抹黑我,還到處放風白家小女如何如何,最后一紙疾書說大將軍好的很要求圣上立刻換人,為了小叔叔家的小嬸嬸,圣上只得下了一道奇奇怪怪的秘密圣旨,不許給幽廬山莊的小女白玥保媒,違令者斬……
我哥又告訴他,我娘要比武招親了,到處發帖,懸賞重金,只會飛針的秦深思考了半夜,讓我大哥拽來了裴誠,我二哥自告奮勇拉來了江迎,效果很好,他倆一個邋遢一個呆,從小我娘就沒相中。
我娘讓搜畫冊的日子,秦深剛從邊境回來不久,他帶著我爹我哥喝酒,游湖,泡溫湯兒,本來我爹一提女婿就頭疼,后來發現女婿這不現成的么。
我娘劈客棧牌匾的時候,他們四個玩了一宿牌正睡得憨,我家的三位騰的一下起身,先丟出畫軸,然后把秦深拽了出來。
我娘當即羞澀的把大刀藏到了身后,對秦深說,我女兒不隨我……
后來,我和秦深一起度過了很長很長的歲月,還有了一個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小娃秦陌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