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裕子衿跪在殿內,靜靜等候著上面那位九五至尊的決策。
“子衿,不是說剿滅了匪寇再來請旨賜婚,這么快匪寇就剿滅了嗎?”
皇帝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來什么情緒,我的手心卻有些發汗。
裕子衿笑的一臉開心:“陛下,匪寇向來難清,不能急于求成。”
“陛下您也知道,子衿性子急,這圣旨沒下來,心里總是惶誠惶恐。”
“性子急?”
皇帝笑了,“確實急,追人都追到雁城了,就是朕沒想到,你能這么快回來。”
“你就是朕的侄兒不遠千里要求娶的人,”皇帝看向我,“倒也是生的秀氣,不枉子衿為你甘之如飴。”
裕子衿也亮晶晶的看向我,我卻要搖搖頭,頭重重的磕在地上。
我一字一句道:“陛下明鑒,裕公子所求并非臣女,而是郝將軍之女郝妤。”
“到雁城也不過是想要看看郝將軍的故鄉,恰好與臣女結伴而已。之前與臣女親近,也不過是為了氣郝姑娘,想讓郝姑娘吃些飛醋。”
“裕公子早與郝姑娘情投意合,郝姑娘擔憂陛下責罰,特修書一封,托我帶給陛下。”
我從懷中拿出書信上呈,渾然不顧小金疙瘩受傷的眼神。
皇帝聽的眉頭緊皺,打開書信后,眉頭才漸漸舒展,甚至露出了幾分愉悅。
“這還不簡單,郝家千金的閨明我也是聽過,是個賢良淑德的好姑娘。既然兩情相悅,朕現在就賜婚,下月定親,如何?”
“舅舅!”
裕子衿急了,他娶的明明是我,怎么變成了郝千金。
“陛下!”
我連忙打斷裕子衿,道:“臣女也已到訂親的年紀,想求一個恩典。”
皇帝聞此感了興趣道:“說來與朕聽聽。”
“臣女聽聞拓跋一直想要與我國聯姻,但宮中一直沒有適齡的公主。臣女想要一個公主之名,前去和親,體驗我國與拓跋之間的情誼永恒。”
“和親,你不后悔?”
我的頭重重的磕在店上,擲地有聲:“不悔!”
一夕之間,所有都變了。
裕子衿離開皇宮,神情還帶著恍惚,我看著他的模樣,心中鈍疼。
“你為什么要這樣做?”
小金疙瘩的聲音有些嘶啞,隱隱還帶著哭腔:“回答我!為什么!”
“元汐汐,你為什么騙我!”
我不知道說些什么,是說我們兩家朝不保夕,還是說我與郝將軍做了一筆交易,又或是說他給我的三十五片金葉子藏在了雁城的槐花樹下,那里還有我為他釀的槐花酒。
我在第二年,啟程去了拓跋。
說來也奇怪,這日子好巧不巧就是小金疙瘩的生辰,啟程前,阿姐遞給我了一個盒子,盒子里裝的都是金葉子。
我問是誰送的,阿姐搖搖頭。
我知道阿姐對于我和親的事情耿耿于懷,特別是阿爹。
他閉門不出已經好多天了,我原以為他今天不愿意來,沒想到就在花轎前等著。
“爹爹。”
阿爹:“是我害了你,汐兒是爹害了你。”
“我是去當王妃的,爹爹應該高興。”
阿爹手抹著淚,在姐姐的攙扶下才勉強站穩。
不舍得,但只有她一個人的犧牲也值了。
我摸向手腕上的鐲子,嘴角噙笑,上了這頂花轎。
我們或許都有不一樣的未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