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窮追不舍,雨皆成憤恨,“若是我以前,這兩個人都不夠我活動開筋骨的。”
“留著點力氣跑路吧!”
帶著一個嬌弱的姑娘,和一個傷殘人士,被追上根本就是時間的問題,在林子里發現一個地坑,晴不悔讓卓君和雨皆成躲進去,自己去引來賊人。
“你瘋了!你一個人打得過那幾個嗎?!”
“不悔,我們此刻不應該分開的!”
“打不過,帶著你倆我們更跑不過,呆在這里等阿煜他們過來找你們,藏好了。”
抓著地上的枯樹葉,晴不悔草草給他們遮擋一番,然后故意在在地上踩的用力,以腳步聲吸引對方,往一個方向跑。
或許是她幸運,躲在一個小山洞里,逃開了對方的追擊,只是那兩人似乎還在外面搜尋,這山洞樹葉藤蔓遮擋,倒是不輕易發現,可是山洞里漆黑一團,晴不悔也不敢再往里探,這一折騰,天都快黑了,外頭的人才散去。
正想起身站起來,碰到了腳邊一條不知盤桓了多久的毒蛇,一驚動就咬了她的腳踝,晴不悔一劍把蛇切成三段,踢的遠遠的,可很快毒素很快就麻痹了整條腿,然后漫游至上肢,之后,她更是徹底暈了過去。
有人拍打著她的臉,喊她的名字,她聽得見,可醒不過來,然后她的腳感覺到痛意,該死的東西,又咬姑奶奶我,強掙扎著睜眼睛,才隱約看見一個人頭,原來是人,他在吸毒血。
“蠢貨。”一聲沒有力氣的謾罵,也不知道對方聽到沒有,明明很疼,自己倒是不爭氣暈過去了。
再醒來,有好了一些,可是晴不悔知道,蛇毒沒解,縱然醒過來,身體依舊虛弱的不得了,手腳也使不上力,不僅如此,那個吸了蛇毒的蠢貨此刻倒在了她旁邊,壓的她腿更麻了。
“醒醒,”晴不悔用力挪動腿,那人才動了一下,看著他強撐著身體起來,晴不悔知道,這人也中毒了。
“吸毒血?這么詭誕的事,公孫先生還信?碰了毒血,無非兩個人都中毒麻在這里罷了。”
這人正是公孫晏。
“怕這毒血要了你的命,怎么打你都沒反應,想著大不了我中毒輕些,先把要死透的你拉回半死,可誰知道,這蛇看著不怎么樣,毒性竟然這么猛,都沒等的急我漱口,我就暈過去了。”靠在山洞巖壁上和晴不悔面對面,公孫晏說的一緩一緩,晴不悔瞧著倒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再怎么說,我也算舍身相救,你這笑出來,未免也太狼心狗肺了吧?”
“向來有把握才行事的公孫晏,這副折了的樣子,倒是少見的很。不過,多謝了。”
“安淮去州縣請兵,阿煜和我分頭找你們,那伙賊人可不止那二十個人,后來又來了七八個,咱們這回真是運氣不好啊。官道旁搶殺的賊人,瞧著還訓練有素,是有來頭的。”
“那現在怎么辦,也不知道卓君他們怎么樣了。”
“不擔心你的阿煜嗎?”
“他本事是這里最好的,他栽了,誰還行?”
“希望安淮去找著官兵,過來救我們。就怕我們兩撐不到他們過來。”
“你臉色白的很,嘴唇都烏青了,別是快死了。”
“放心,你死都輪不到我死,你可比我先中毒。你是瞧不見你現在的臉,本來就不好看,現在更是丑的嚇人。”
“我有些困了。”
“別睡,要不你再罵我會,現在任你罵。”
“我有些冷。”
“喂,醒醒。”
公孫晏晴不悔沒了回聲,公孫晏踢踢她一點反應都沒有,該不會剛剛就是回光返照了吧,手腳無力,他只能一點點朝著晴不悔的方向爬過去,靠著晴不悔,湊著她耳朵,大聲喊了她一下,這才晴不悔動了一動。
“我冷。”說著,晴不悔就往公孫晏懷里鉆。
而剛剛那一聲更是幾乎喊光了公孫晏的力氣,此刻任由晴不悔動彈,因為自己也li感覺到了冷意,是那種從心底散發出來的冷意,整個人都是寒的。
他抱著晴不悔,握著她的手哈著熱氣,希望能給她一絲暖意,不停告訴自己要清醒,要說話。
“晴不悔,阿煜是個好人,你不能傷害他。”
“晴不悔,你配不上阿煜。”
“晴不悔,聽得見你就動動。”
“晴不悔,聽著煩你就打我。”
“晴不悔……”
……
“阿娘,小晏好想你。”
……
晴不悔很冷,但是這個懷抱很暖,有溫熱的氣息吹著她手,時不時還會哈進她的脖子,癢癢的,那個人一直在叫她的名字,她很生氣,可是睜不開眼睛,張不開嘴巴回應他,更握不緊拳頭給上他一下。
只是她的鼻子還是很靈,她聞到了一股清新的茶香,包裹著她,是什么茶呢?
龍井?雨前的?不太像。
好像是毛尖,洛水的毛尖?
有個人愛喝來著,是誰?
剛剛和自己講話的是誰?
現在抱著自己的又是誰?
寒骨之中的這份溫暖又是來自誰?
好冷,好困……
晴不悔最終還是被藥香沖醒的,渾身酥麻無力,醫師說她中了草莽子的毒,這草莽子便是一頭大牛都毒的死,還好有現成的解藥。
早些年,這蛇毒還是無藥可醫的,一位路過此處的云游大夫花了半年時間終于找到當地的一種藥草,可解此蛇毒,那人正是此醫師的師傅,但那處地方還是沒有人敢去的。
所以去那的定是外鄉人,當地的草寇便在那無人敢去之地,專門劫殺外鄉人。
“這是哪兒?”
“是我的小藥廬,我有時候會去那采藥,聽見了動靜,才在山洞里發現了你們。”
“我們?”
“嗯,你相公中的毒比你輕,已經能下床了,這會給你熬藥呢。”
“!我相公?”
說著,來人就端藥進來了,“藥好了,我來喂內人服下。”
“好,我再去采點藥去,你們兩好生在這里休息。”
“多謝醫師。”
那醫師離開,留著晴不悔和公孫晏大眼瞪小眼,“我相公?你?”
“從你口中說出來怎么這么奇怪呢,那醫師發現我們的時候情況有些難以解釋,他那么理解了,我就順水推舟了。”
“什么情況難以解釋,不就是被草寇搶劫,然后躲起來的時候被蛇咬了嗎?”
“你,只記得這么多了,晴不悔?”
等等,這個“晴不悔”聽著怎么這么熟悉!
一幕開頭,吸毒,斗嘴,相抱取暖……
這該死的記憶竟然都回來了,還不如不記得的好。
“虧我還以身試險呢,救了第一行的當家,這回怎么算都不止紅白暖玉子吧。”
“知道了,您公孫晏先生的大恩,我會好好相報的!”
越想越煩,尤其是腦海里那一刻,吐著熱氣,貼著耳朵,叫著自己名字,給自己取暖的人竟然是眼前這個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