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生憋了片刻,還是忍不住扭頭去問張之林:“剛發(fā)生什么事了?”
張之林一臉驚詫,“她”了好半天,才擠出一句:“她這是會功夫啊她!”
杜云生費了老大勁,才從張之林斷斷續(xù)續(xù)的描述中連接完整了蛛絲馬跡。
那男人就要近前上手時,柳之瑤就地撿起步搖,也不知是怎樣發(fā)力,如踢球一般把步搖踢到了那男人臉上,不偏不倚,正中面門。
杜云生向前扶住圍欄,側(cè)頭瞭一眼,果然見那男人腦門上多了個血點,鮮血將溢未溢。
回了魂的張之林在他身后咋咋呼呼:“虧了就是個娘們,沒多大勁兒,不然這位今兒個算是交待了!”
杜云生不言語,來回打量著臺上臺下的距離,又不遠不近看著那個血點,心道能如此精準把握方向,想必也能精準把握力道才是。
醉酒的男人此刻徹底清醒,冷汗直流間,也多了幾分小心。
他抬手直指臺上的柳之瑤,破口大罵:“好你個下賤坯子!老子他娘看上你,那是你的福分!你這不要臉的賤貨,竟敢這么對我?也是老子瞎了眼中了邪,怎么就能因為你對老子亂笑就著了你的道?狐媚蹄子,都不知道你用這招勾搭了多少男人,不要臉的騷貨!”
臺下轉(zhuǎn)眼竊言聲聲,杜云生莫名一陣煩亂,猶豫著是否還要卷入這場鬧劇時,卻從戲臺正中傳來一聲擲地有聲的嗤笑。
直笑到臺下鴉雀無聲。
杜云生眉心輕動,遠望柳之瑤那一臉輕蔑時,唇角不自覺就揚起了弧度,心道這丹田氣盛、原位打遠的功夫還真是出眾。
戲臺正中,柳之瑤不緊不慢笑言:“這位客人,說來也是我失了體統(tǒng),竟是對您沒有半點印象,更不知您這‘對您亂笑’的話從何談起,原是我愚鈍,想必是您平日多有飲酒的習慣,亂了記憶吧?”
“賤人!老子清醒得很,分明就是你這狐媚子媚笑勾搭男人,還敢狡辯?”
“呵,看您這模樣,雖非達官貴人,也該是個發(fā)過橫財?shù)闹鞑攀?。今兒個您若非要這樣有失體面,那我倒是想要問問您了,自古以來,三教九流,八大江湖,這身為江湖兒女,開門迎客,廣納四方之財,若不是笑臉迎人,難不成還要我們整日哭喪著臉,對著您這般的客人罵娘不成?”
“你......”男人“你”了半天,到底沒能“你”出個所以然來,也是他小看了女子的巧言善辯,更是忘了這里原是柳之瑤的主場。
有竊笑聲傳來,男人面紅耳赤,也管不了許多,再度唾沫橫飛:“你這騷貨也就剩個嘴皮子功夫,誰知道你這嘴上功夫是不是炕上練出來的,這北平城中,誰不知你柳之瑤風騷放蕩,人盡可夫!今兒個跟爺這兒裝什么清高!”
柳之瑤白眼輕翻,倒也不氣,只拱手作揖道:“小女子多謝您這位爺關(guān)心了,只是這傳言隨風,小女子還憂心風大,閃了您這尊貴的腰身跟舌頭呢!”
空氣似有瞬間的凝結(jié),轉(zhuǎn)而,哄堂大笑。
男人徹底丟了顏面,怒從中來,大罵著就要上前:“老子他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