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宅占地面積不小，內里乾坤。

杜云生輕哼著《白蛇傳》，陪柳之瑤一圈圈走在外院內宅，不像是在“做賊”，倒是像極了市井閑逛，消磨時光。

翻找過第五間臥房，再出門走出沒幾步，柳之瑤實在是忍受不了了，如同急剎車一般停下。

杜云生在她身后，看得清清楚楚，本可躲開的，可他心血來潮，再快一步，奔著柳之瑤的背就撞了上去。

當然是減了力道的，可柳之瑤剛好轉身想要看人，眼瞧著杜云生的臉在眼前放大，嚇了一跳，想向后躲開，卻被自己絆了一腳。

杜云生這才想起來慌張，想要伸手去護住柳之瑤時，卻見柳之瑤單手拄地減弱摔倒的力道，順勢一個側翻，穩穩當當落在了地上。

杜云生咂嘴：“之瑤你可真是......巾幗不讓須眉......”

柳之瑤哭笑不得：“二少當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在他人宅院里這般放肆都做不到鬼鬼祟祟，不知道的還當你這是在沿路散心呢！”

“云生，說過了，叫我云生。”

柳之瑤瞪著他好一會兒，到底還是氣笑了，無奈地別開臉：“云生。”

聲音很輕，杜云生只覺得像是有羽毛輕輕柔柔從天而降，落在他的身上，一點點下落，掃過的每一寸肌膚都不可抑制地起了一層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

有說不盡的開心吶！

找過了所有能進得去的房間，兩人仍然一無所獲。

內宅走盡，只剩一間。

看窗龕的數目，眼前的房間該是整個齊宅內最大的一間，又用碩大且精細的鎖頭鎖著，只是窗戶遮擋得嚴嚴實實，看不到里面。

兩人對視一眼，臉上都有了些藏不住的興奮。

柳之瑤用力推了推房門，隨著“吱嘎”的響動，兩道門中間現出一道縫隙。

有格外嗆人的香燭味道傳出，柳之瑤皺了皺眉，垂下手搖頭：“也不是這里。”

杜云生聞過味道，“嗯”一聲：“祠堂。別家都會把祠堂獨立供奉，這齊家只把祠堂留在家中最大的房間，雖表面看上去勉強可稱莊重孝順，仔細想來，倒也符合齊家父子‘該松的松，該緊要緊’的行事風格，對祖宗都是能省就省，也真有他們的了！”

“所有房間都找過了，并沒有太可疑的地方，祠堂也絕不可能，就算是再混賬的人，也絕不可能把記載自己過去那些錯處的東西跟祖先鎖在一個屋里。可不在宅中，又能在什么地方？難不成，還在某一間商鋪里？”

杜云生的眼睛亮了亮：“也不是沒這個可能。之瑤，你想想，西城東街那家鋪子地如黃金哪，客流量那么好的地方，這對父子為什么就突然不要了呢？要說是沒有精力打理，可為什么偏偏要舍棄地點最好的鋪子，卻還把著那么多不如它的地方？這，說得通嗎？”

“你的意思是......”

“有句話，叫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杜云生興奮異常，特別想為自己的“豁然開朗”鼓掌，“這樣，你繼續依計，盡可能確定一下你想找的的確不在祠堂里。我明日再來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