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育才早就打聽好了,前兩日都是預(yù)熱,今天才是大賽的正日子,這等盛會,他“北平小賭棍”,怎能錯(cuò)過?
肚皮鼓脹,銀票在身,齊育才抬腿架在桌上,悠閑自得。
剛好吃飽喝足,外面鑼鼓齊鳴。齊育才暈暈乎乎探身看出去,居高位向下看,見一樓已經(jīng)基本布置結(jié)束,二三十張桌子以不完全規(guī)則的位置穿插擺放,每一張桌子正中都擺一朵大紅墜鈴的繡球。
大約是分組賽制,逐桌淘汰,分批輪換,最終剩下的人才有資格取走繡球,進(jìn)入決賽。
齊育才精神了大半,連脊背都挺直了起來,連見到那些男人身邊都有美艷女子陪伴時(shí)念起柳之瑤的心,都很快被壓制下去:想要賭場得意,先得情場失意,柳之瑤那妮子,就暫且先放她一馬好了!
接下去一個(gè)時(shí)辰里,齊育才不信邪地輾轉(zhuǎn)于各個(gè)賭桌前,身上的銀票逐層減少,眼見著有見底的趨勢,人也變得越發(fā)暴躁,借著未散的酒勁逐漸無法自控。
有旁人認(rèn)出他,又因著賭桌大勝失了必要的分寸,開始肆意調(diào)笑:“我說齊少爺,往日您可都是大大方方像極了散財(cái)童子,今兒個(gè)這是怎么了?人家可都說這賭桌見人品哪,齊少,這大好的日子,可別掃了兄弟們的興啊!”
“他媽的放屁!老子可是要做這‘北平賭王’的人!什么狗屁的散財(cái)童子!你全家都是散財(cái)童子!”齊育才越說越氣,一腳就踹翻了賭桌。
旁的人先是沉默愣住,面面相覷,可未過多久就齊齊上手,把齊育才壓在了身下,彼此扭打起來。
二樓,柳之瑤和杜云生悠閑愜意暗中觀察這一切,像極了“坐山觀虎斗”,看夠了,又同時(shí)扭頭看向張之林,也不說話,就那么似笑非笑看著。
張之林:“得......算我倒霉......早知道這么麻煩,我......看在錢的份兒上,我忍了!”說罷離開。
杜云生笑呵呵再湊近柳之瑤一點(diǎn):“齊育才這德行,許是不必耗費(fèi)多少力氣就能查清的吧?”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想讓齊育才親自惹出禍端來,根本就不是什么難事。”柳之瑤斂眸,“一是女人,二是賭性,一樣不夠,再加另一樣,總能讓他瘋狂。”
柳之瑤頓了頓:“而人在瘋狂時(shí),才會做出連自己都無法解釋的瘋狂事來。”
杜云生點(diǎn)頭:“接下來這一段,就看張之林表演。”
齊育才正覺渾身如刀劈斧砍般疼痛時(shí),只聽有人大叫一聲“讓讓”,接近著壓在身上那些人真就陸續(xù)起身,甚至連一句話都沒說。
齊育才揉著膀子努力坐直,猶豫著該不該道謝時(shí),抬眼就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張......張之林張少啊~該死的杜云生那個(gè)跟班嘛!
這北平城中高門萬千,平日里都是各自斂著各自的財(cái),互不打擾,要不是因?yàn)槟谴伪逼絼≡阂灰姡@張之林,興許也不會有太多見面的機(jī)會。
前后兩次被見識到窘態(tài),齊育才別提有多臊得慌了,尤其看著架勢又很快反應(yīng)過來,這賭局多半過了張之林的手,就更憋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