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家數(shù)日來亂成一團,齊勝孝和齊育才正鬧分家,底下的人整日戰(zhàn)戰(zhàn)兢兢,生怕父子倆各自心里的火發(fā)到自己身上,盡可能趁兩人不在時忙活自己手里的活兒。
柳之瑤已成齊勝孝的座上賓,這一點,下面的人已然見怪不怪。
只是,偶爾撞見柳之瑤一臉疲憊沉默于庭院中某個角落,自家少爺齊育才滿臉鄭重面對著她認真安撫時,大家還是生怕自己下一刻就會被少爺滅口。
人人心里都在想著:許是柳小姐真的命好,從未有一次被老爺發(fā)現(xiàn),只是這一次又一次,怎著就這么像是茶館的說書先生嘴里某段故事呢?叫什么來著?董卓呂布戲貂蟬?
又逢新日,柳之瑤再臨,底下的人見到她,點頭問好后紛紛識趣避開。柳之瑤親見這一切,就如同親自站在街頭巷尾,當場聽其他人唾沫橫飛議論她的花邊新聞,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無奈。
齊勝孝近來雖惑于齊育才的反叛和混賬,可每每見到柳之瑤時仍是心情不錯,甚至會為了所謂的“安靜見面”帶著柳之瑤去到自家名下的各色店鋪“巡店”。從那些掌柜和店員們的表情,柳之瑤足以看出,能夠享受到這份“殊榮”的女子一定不多。
于是她便知道,時間就快到了。那家引得齊勝孝不惜動用各種關系也要留住的東街鋪面,她是時候找個理由,堂而皇之上門去查探了。
齊勝孝今天的情緒還算穩(wěn)定,對待柳之瑤比先前更加熱情,柳之瑤賠足了笑臉,費勁了心思才躲過他屢屢伸出的,想要輕薄于她的臟手。雖未讓齊勝孝占到太多實質(zhì)性的便宜,卻也逗得齊勝孝激動不已開始胡言,甜言蜜語一句接著一句蹦出來。
柳之瑤耳聽著那些騙人的鬼話,腦海中意外浮現(xiàn)杜云生棱角分明、干凈溫柔的笑臉,莫名覺得這世上的男人跟男人之間,還當真存在著不小的差距。
調(diào)笑盟誓之間,柳之瑤眼見著齊勝孝嘟著嘴巴想要上前親她,一邊忍不住暗嘆惡心,一邊暗暗計算著齊育才應當進門的時間。
那是她與齊育才某次園中“相會”時齊育才對她的承諾,她足以自豪的演技成功讓齊育才相信了她是被迫委身,于是齊育才想都沒想便滿口承諾下來,一定不會讓她在自家之中遭受更多羞辱。
眼見齊勝孝近在眼前,柳之瑤默默倒數(shù)間,姍姍來遲的齊育才終于“噔噔噔”跑進門,汗流浹背間大聲咳嗽,壞了齊勝孝的心情。
柳之瑤與齊育才對視過,向前微微探身,在齊勝孝耳畔輕言:“東街商鋪,如何?”
每一次所謂的密會,都會被齊育才打斷;每一個“密會”地點,齊育才都能輕車熟路找過去。到目前為止,唯有那一家店,他們未曾去過。
經(jīng)歷過賭局的“抽打”,齊育才必然視那里為恐怖之地,輕易不再會想要踏足,柳之瑤不必多言,當然也不能多言,多說多錯,相信在這般尷尬境地下,齊勝孝也不會想到太多,但一定能懂柳之瑤想讓他懂的。
齊勝孝望向柳之瑤清澈又滿是局促的眼睛,果然未曾多想,淺淺點頭,就要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