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之瑤當晚入夜難眠,想了很多不可與人言說的事情,自然也包括那日杜云齊對她的態(tài)度,說老實話柳之瑤對杜云齊并無不悅之情,反倒很有好感。
或許是因為杜云齊所行所言皆是為自家親弟,這般長兄如父之情實則無比難得,不免就讓柳之瑤懷念起了少時時光。
那時她還小,不懂事,總是催著父母親給她一個妹妹或是弟弟,她說她一定會好好照顧她或是他,會努力學做全世界最好的長姐。
如果不是因為那些可惡的壞人,她一定會擁有一個越發(fā)美滿幸福的家庭。
柳之瑤這么想著,默默哽咽著,天色將亮時才終于睡著。
第二天一早,柳之瑤雖精力不振,卻仍是早早醒來準備出門拉伸,隨后練功。洗漱完畢,躡手躡腳出門行至別院時,卻聽院內(nèi)傳來抱怨的聲音和一些類似于煎炒的聲音。
玲瓏的聲音柳之瑤再熟悉不過,她只是好奇于這個“懶丫頭”怎么突然就轉(zhuǎn)了性,居然也能起得這么早,而且也聽不出來有絲毫的起床氣。
柳之瑤輕輕推開門,未及進門就聞到陣陣香氣,是很復雜的經(jīng)過了混合的食物香氣。柳之瑤習慣了早起空腹練功,原本并不覺得饑餓,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剛一置身這“氣味場”里肚子就不受控制地叫了起來。
側(cè)頭就看到玲瓏正站在不知何時架起的大鍋前,正格外費力地翻動鍋里的東西。玲瓏一抬眼見到柳之瑤,立馬撂了挑子,嘟囔著就要黏上來。
“醒了?”聲音自后傳來,柳之瑤一回頭,就看到了白衣白褲的杜云生滿臉溫柔地對著她笑,袖口輕輕挽起,手上正提著一串已經(jīng)處理干凈的蒜頭。
柳之瑤張了張嘴,想笑又不太敢笑,生怕杜云生第一時間捕捉到她愉悅的情緒,那難免會讓她覺得有些許的尷尬。
只是,這副模樣的杜云生怎么看怎么滑稽,就像是本不屬于此間的白衣童子偶然間撞進凡塵俗世,為求活命強逼著自己洗手作羹湯。
怎么說呢?有點搞笑,有點認真,有點可憐,可憐到讓人莫名覺得心疼那種......
柳之瑤猶猶豫豫,還是輕聲問了句:“你什么時候睡的?”
“還好,”杜云生笑,“挺早的。之瑤,是在心疼我嗎?”
柳之瑤立馬無語,一旁的玲瓏扁起嘴一臉嫌棄:“師姐你別聽他忽悠你!昨晚你應該都已經(jīng)睡了,這家伙才跟做賊一樣跑到我和其他幾個師弟房門口敲門,非讓我們跟著他一起壘灶試火,說什么不能白住,總得為大伙兒做點什么貢獻才行!我看啊,就是鬼話!誰家主動獻愛心還需要吃飯的人幫廚的?話說你真是想給我們做飯嗎?還是......”
玲瓏邊說邊往柳之瑤身上瞟,臉上的表情從最初的不悅跟嫌棄逐漸變成了另外一種路遇嬉笑間議論他人事情的鄉(xiāng)鄰嬸子們無異。柳之瑤見她這副樣子,又是哭笑不得,忍不住暗自感慨起這丫頭怎么還是長不大。
視線流轉(zhuǎn)間對上杜云生的視線,他似乎一直盯著她看,淺笑散不盡,見她看他,笑意更濃:“之瑤,再等一下,馬上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