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日北平劇院開場,杜云生和張之林并排坐在臺下,看過半場后,杜云生輕輕起身,順便拉走了張之林。
出了劇院大門,張之林一臉憋屈甩開杜云生的手:“嘛呢?嘛呢?看戲看得好好的,又干嘛呀?”
杜云生白眼連翻:“你那是看戲呢嘛?你那是在看玲瓏吧?”
張之林的臉上可疑地紅了起來:“放屁......”
“喲,稀奇呀!”杜云生笑呵呵,“縱橫風月場多年的張大少爺居然還會臉紅?說真的,你對玲瓏......到底怎么回事兒?”
“我懶得跟你說......”張之林支支吾吾,偶然間抬眼往遠處看,立馬屏息把杜云生拉到一邊,稍藏身在不太顯眼的角落。
不過片刻,杜云生就看見滿臉通紅,醉意明顯的齊育才晃晃悠悠進了北平劇院的大門。
不得不說,近來這北平城中流言各異,各自精彩,這齊家少爺,還真能沉得住氣。
張之林小聲詢問:“咱回去嗎?”
杜云生稍作思慮:“你叫個人進去告訴玲瓏一聲,讓她暗里看著,別讓齊育才靠之瑤太近。咱們兩個出趟門,再去會會齊勝孝。”
張之林:“遲早被你害死......”
齊家內宅客殿。齊勝孝居于主人位,饒有興趣地看著杜云生和張之林,好半天都沒想明白,這倆人到底是真傻,還是自有后手了。
次次主動上門,又次次都無身懷武力的人跟著,這般任性,齊勝孝倒是有些控制不住地懷疑起來。
主動上門還不算,居然還在他的地盤上當面指責于他,直接戳破了他向那些人供出張家藥品線的事情,這所行種種在齊勝孝眼里,簡直就和自取滅亡無異。
對望沉默多時,齊勝孝大大方方笑了:“二位,可否告訴我,是何人相告?”
這話一出,便是變相承認。雖無其他人在場,也算是他齊勝孝和杜家張家徹底撕破了臉皮。
張之林白眼連翻,滿臉不悅,別開視線,一臉不想善終的模樣。
杜云生的面色雖看不出太多情緒,較之往常卻也是少了該有的淺笑,多了些一品便知的疏離。
杜云生半瞇著眼睛,向后稍坐,嗤笑一聲:“齊老爺,權且叫你一聲世伯吧,有些事情若是做了,怕是便再也沒有解釋的機會。有句話說出來或許對你不太禮貌,但這多行不義呢,怕是不止外人,就算是最最親近的人,也有可能看不下去了吧?”
說罷杜云生起身,撣了撣長衫,回頭喚一聲張之林,就要離開。
齊勝孝冷哼:“杜二少,你當我這是什么地方?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你二人既然膽大包天敢當面說出這些,難道就沒想過,自己怕是走不了了嗎?”
杜云生剛剛邁開腿,復又收回,轉身看人,長身而立,面色淡然。
“世伯啊,那你有沒有想過,我二人既分別來自杜張兩家,若我們今日未歸,你這齊家,又將面臨什么呢?”
齊勝孝半瞇起眼睛冷笑:“威脅我?小輩無知,你們還不知我上面是什么人嗎?”
杜云生笑意輕綻,俯身施禮:“世伯,可要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