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杜家大宅的雕花窗欞被打得噼啪作響。
杜云齊站在落地窗前,望著窗外模糊的雨幕,手中的茶盞氤氳著裊裊白霧。
身后傳來輕柔的腳步聲,柳之瑤端著新沏的龍井走來,青瓷托盤映著她素凈的面龐:“大哥,喝杯熱茶暖暖身子。”
杜云齊轉身接過茶盞時,目光落在她腰間的牛皮文件袋上——那是杜云生昨日親自設計的商業備忘錄,燙金云紋在燭火下若隱若現。
他深深看了柳之瑤一眼,將茶一飲而盡:“云生近日常去城南碼頭?”
柳之瑤指尖一顫,青瓷杯盞在托盤上發出細微脆響:“是,他說有事要查。”話音未落,院外突然傳來喧嘩——“小蘭玉”撐著油紙傘立在雨幕中,猩紅裙擺濺滿泥點。
“云齊哥!”“小蘭玉”踩著積水跑來,貂皮大衣滑落肩頭,露出鎖骨處的妖冶刺青,以及一小塊不規則淤青,“小林野喜說要給杜家送賀禮,以示求和之意……”她突然瞥見廊下的柳之瑤,眼尾微挑,“喲,杜二少的心上人也在?”
柳之瑤淡淡頷首,注意力卻都集中在“小蘭玉”身上的淤青上:“蘭玉姑娘來得正巧,我們正商議如何應對那人的新動作。”她轉身時,廣袖拂過案頭的《商業密函》,露出杜云齊此前與小林野喜一方的合作協議。
“小蘭玉”的目光在那上面停留片刻,突然尖笑出聲:“好你個柳之瑤,有了杜云生一個不夠,現在這又是在干什么?肥水不流外人田嗎?”
杜云齊放下茶盞,指節叩了叩桌面:“‘小蘭玉’!我杜家向來是非分明,此前你暗中助過我杜家,杜云齊感激不盡,因而才對你如此放縱,但凡事都有界線,柳姑娘終有一日會是我杜家人,你不要在這里得寸進尺!真要是沖撞了我杜家人,可別怪杜某忘恩負義!”
小蘭玉突然撲向杜云齊,貂皮大衣滑落在地:“云齊哥怎可如此待我?難道我‘小蘭玉’就如此不堪,當真入不了云齊哥的法眼嗎?”她的指尖劃過他的衣襟,“此前你還說......”
“住口!”杜云齊猛地甩開她的手,茶盞碎裂在青磚上。柳之瑤默默退后半步,指尖撫上腰間文件袋。杜云齊深吸口氣:“蘭玉姑娘自重,杜家容不下戲子。”
“小蘭玉”突然發出刺耳笑聲,彎腰撿起貂皮大衣:“杜云齊,你以為你是誰?”她的指尖撫過鎖骨處的淤青,“知道這是怎么來的嗎?是小林野喜昨晚......”
“夠了!”杜云齊突然提高音量,“送客!”
柳之瑤正要開口,窗外突然傳來玻璃碎裂聲。杜云齊猛地推開窗戶,只見暴雨中三輛黑色轎車疾馳而去,車胎在積水路面劃出刺目水花。
“是小林野喜的人。“柳之瑤輕聲道,“剛才他們停在巷口。“
杜云齊的目光落在“小蘭玉”離去的背影上,突然注意到她掉落的手帕——素白底子上繡著并蒂蓮,角落有極小的櫻花暗紋。他彎腰拾起時,發現手帕內側有褐色斑點,湊近一聞,竟是硝煙味。
“大哥,這是......”柳之瑤剛要開口,院外突然傳來汽車引擎聲。杜云生的車子急剎在門前,他推開車門時,柳之瑤清楚看見他袖口沾著碼頭特有的海鹽氣息。
“之瑤,跟我走。”杜云生快步走來,“城南碼頭出事了!”